黎远一噎,脚步也随之顿住。
女孩声音不小,两人的身高又十分引人注意,从旁经过的路人频频回头看他俩,以为是小两口吵架。
邵遥知道自己无理取闹。
被负面情绪支配大脑的滋味并不好受,出了口的置气话语也是双刃剑,把她的嘴唇舌尖都割得发疼。
可一时半会的,她也拉不下脸来好声好气地道歉。
只能憋着股气,头也不回地快走回观众席。
黎远被她甩在身后,这次他没有立刻追上去。
本来懒洋洋上扬的嘴角,这时已经往下耷,抿成紧紧一条线。
他双手还插着兜,笔直长腿硬生生杵在淡凉灰影中,身边人影如织,只有他一人石头般定在原地。
高挑肩宽的男孩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不一会儿就有大胆女孩结队上前,眼睛亮亮地问他是不是游泳队的。
黎远回神,神情淡漠地摇头否认,迈腿离开。
才两个月的时间而已,有些事情原来已经成了日常。
老式泳池,水库落日,老寿眉开茶,滚水碌碗筷,信息不停的群组,主动问好的街坊……
目光也有了惯性,像进入自动飞行模式的飞机,准确落在某些地方。
翘弹发尾,飞扬眉尖,乌黑曈眸,圆润鼻尖,浅浅雀斑,珍珠耳垂……
本来黎远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被邵遥刚才这么一嚷嚷,他才发现确实是有区别的。
另外那俩常一起玩的女孩,思雅和芊云,他到现在有的时候都还会差点儿喊错人。
——他抽烟也不必总去露台。
爷爷不怎么上楼,他独占一整层叁楼,爱干嘛干嘛,但每次掏出烟盒,他都还是不自觉地走了出去。
总能回想起,刚搬进来春晖园的那一天,听见的那把歌声。
脆生生的,逍遥自在的,哼唱那首遥远的情歌。
一丝丝情愫似乎伴随着习惯,静悄悄地出现了,连什么时候冒出了尖儿,都无法考究。
就像每晚爬上树梢的皎洁月亮,也像海水退去后留下来的细小贝壳。
还像好几年前,每个初夏都理所应当出现的呱噪蝉鸣。
它就这么出现了。
坐回原位的邵遥心不在焉地和朋友们闲聊,眼珠子总往下方楼梯口瞥。
刚才她的态度未免太糟糕了,说的话也乱七八糟,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那大孙子。
他明显是在洗手间外等着她的,说什么抽烟,身上明明没烟味……
那么问题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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