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均始终记得路染带着那张耀眼的脸庞,最后一次光鲜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将那张结婚请柬塞进应耘手里的时候,对应耘说过的那句话:“回国观礼吧,我们好过一场我也没送你什么。到时候我捧花就不扔了,直接送给你,就算是分手礼物,祝你早日遇到和我这种极坏的人不同的好姑娘。”
她那时说得无波无澜,听者如霍灵均却觉得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何况当事人应耘。
路染离开之后,他为了让陷入深度思考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应耘恢复生机,替应耘报名登山队的月度活动。
在那年夏天,两人跟着一些校友一起,开拔到具有欧洲三大险峰之称的瑞士阿尔卑斯山的艾格峰北坡。
他寄希望于这陡峭崎岖的天险,这近两千米的石灰岩壁能唤起应耘身上的野性,一扫应耘当时的颓废。
征途漫漫。
艾格峰的北坡以难以征服著称。
应耘没有承路染的“吉言”在这次征途中遇到他的好姑娘,霍灵均却在艾格峰下,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后来成为霍太太的姑娘——顾栖迟。
那时的他和应耘脸上还挂着此前打人时留下的伤。
一个眼圈上的淤青没散,鼻梁还粘着ok绷。另一个侧脸破了皮,眼角划破充血肿的变了形。
和正常的他们相比脱了形,完全不似同一张脸。
只能隐约看出原本英俊的轮廓,但并不分明。
往北坡攀得路途太过艰险,很多人带着雄心壮志而来,却丧气而归。
更有无数前辈将生命留在了艾格峰上。
他们置身中段暂歇的时候,领队那里收到前面的探险队遭遇滑坡有人遇险失联的消息。
霍灵均虽敬畏雪山,却从不会勉力而行。
突变的天气来袭,原本他们打算折返,听闻这则消息后很多人却跃跃欲试试图参与救援。
生命的力量和自然相比太过脆弱,不值一提。
缺少更为专业的指导和设备,仅带着一颗热血的心不能成事。
无法确定失联人员的位置。
众人焦灼了数小时。
就在大家的分歧愈演愈烈的时候,临时驻地外的漫坡上,突然远远地现出了两个从风雪中走来,略显狼狈的身影。
没有遇到之前,霍灵均并不相信人真得会在片刻间钟情于另一个人。
他此前的认知里,觉得这无比荒谬。
可原来世上真得没有绝对一说。
那时霍灵均尚不知姓名的顾栖迟,全身置于厚重的登山服包裹下,甚至连性别旁人乍看她都无法分辨。
她虽高挑,但身形毕竟还是稍显瘦弱。
后来大家觉得神奇。
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她竟然能半拖半背着自己扭伤的伙伴,走那么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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