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脑雾沉沉,过往画面零零碎碎穿过高烧的身体,留下满地狼藉。
其实陆哲淮对她,在旁人看来足够好了。
他什么都舍得给她,毫不吝啬。
但那是因为,他本就什么都不缺。哪怕在海外,家世也能给他十足的底气,不止钱财这一项。
他给予她的一切,就好像从“十”的长度里取了“零点零一”,只是听上去少了些什么,其实本质不变。
在一起时,他的确很喜欢她。
但这份感情的上限,好像也只能到达“喜欢”了。
如果她一开始图的就是利益,倒也无话可说。
可偏偏不是。
于情窦初开的她而言,感情要的就是一颗心,一颗百分百坚定的心。
可到头来,她连他的心究竟放在哪里都无从知晓。
“如果他对我,像你从前对我一样。”她眼神失焦,“你觉得是好还是不好?”
音落,陆哲淮一时哑然。
盛栀夏并不执着一个回答,问完便再次闭上眼,好像这样能暂时脱离现实。
——“不好。”
最终她听见这一句,压抑而短暂的一句。
凛冬时节,天黑得早,到达公寓楼底时暮色已沉。
但不知为何路灯未开,盛栀夏开门下车,病沉沉的身躯连同手里的东西一起陷入夜色。
陆哲淮让她先上去,他会返回地下车库帮她停好车。
于是她往前走时,身后照来两束光。
她下意识止步,想回过头去,又发现再也不必。
上一次是在波士顿的公寓区,她抱着一袋中超的调味品,在路上接到他的电话,回过头,发现他一直护送她,为她打开车灯照路。
现在手里的东西换成了药,还有一台家电,两次光亮中间也隔着漫长岁月。
彼此的开始算得上俗套。
一次解围、几次法式餐点、几场电影、两分半的钢琴曲。
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没有人想到最后的终点。
车内,陆哲淮目光追随她背影,在她停下来任寒风包裹时,他漆黑眼眸愈加暗沉。
于是拿起手机,只按下一个数字,拨通她的电话。
盛栀夏觉得自己烧糊涂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传出声响时,她仿佛回到另一个半球,回到初遇那天。
一切仿佛重演,以另一种开始——
“夏夏。”
听筒里隐隐的电流声,熟悉的沉磁声线磨着耳畔,将情绪一丝一缕挑起。
“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我拦不住,跟谁在一起我也没资格管。但那人好与坏,总得分清楚,不要在别人那里受委屈,我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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