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视线变得难以对焦。
下一秒,耳边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栀夏姐,这个合同——”一个女生推开玻璃门,抬眼时眸光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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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栀夏又闻到消毒水的气味。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她有些记不清了,这几年她常被送往医院,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痛,没有长久安稳的时候。
大一去肯尼亚实践之前,提前打了好几针疫苗,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第一晚就开始不适应,吃什么吐什么,最后站都站不起来,导师和几名同学急忙带她到市区最好的医院,静养三天才勉强吃得下流食。
身体恢复之后开始分组做实地纪录,同行的一位同学一时忘了禁忌,在集市里举起相机,被当地一个男人一拳挥过来。
盛栀夏眼疾手快护住了那位同学,可自己的手臂却被男人击伤,差点落到打石膏的下场。
后来又受过更严重的伤,她的疼痛底线一次又一次降低。
简一舟调侃过她,说她的理念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只要子弹没有穿过心脏和大脑,就不算什么。
如今她自己想想,好像也是吧。
渐渐地,隐约听见低语声,离她半远不近——
“还没醒呢。”
“我哪儿知道?”
盛栀夏躺在病床上缓缓睁眼,带着一丝疲惫半冷不热地问:“叔,您跟谁打电话?”
“哎!吓我一跳。”梁寻知立刻回头,手机做贼心虚一般揣回裤兜,人站在床尾轻斥,“你啊你,说晕倒就晕倒,没有一天让人省心!”
盛栀夏看见自己手上插着输液管,无奈闭了闭眼,坚持着:“所以您跟谁打电话?”
梁寻知仿佛没听见,开始转移话题:“饿了吧?我给你带碗粥上来。”
“叔。”盛栀夏一记凛然目光刺过去,质问道,“预知失主的电话号码,是您的特异功能?”
梁寻知又装未闻,自顾自走出病房:“哎哟不早了,得抓紧,待会儿粥卖完了你就吃不成了。”
盛栀夏看着病房门开了又关,呼吸沉进胸腔堵成一团,索性翻了个身开始睡觉,扯起被子盖住整张脸,隔绝窗外阳光。
…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时夕阳已经沉落。
不远处的小桌上摆了一碗打包好的粥,估计已经凉了。
而那碗粥附近,还有一份零食样的东西。
她看清了,是一盒榛果巧克力,牌子很熟悉。
当年在波士顿那家酒吧前,某人因为航班延误迟到,最后用来哄她的东西就是这盒巧克力。
有些人明明已经淡出生活,不应该再有任何交集,但现实总是喜欢把彼此吊着,无法彻底理清。
盛栀夏莫名心沉,坐起来扯掉输液管,拿起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但那边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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