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朝中最重要的老臣,人望所在,太子想要顺利交接,必须取得他的支持。
果然没过多久,家人再次飞跑过来,道:“老太爷,东宫派人传信,太子殿下少顷就要亲自过来接老太爷进宫!”
“祖父!”谢霁心里一紧,眉宇间便带出了担忧之色,“要么您托个故,想法子躲过去?”
“谢家历代忠良,从未有过临事退缩之人。当此动荡之时,你我身为谢氏子孙,自当为君为国奋勇向前,决不可顾惜自身。”谢庭站起身来,沉声说道,“一郎,随我去迎接太子殿下。”
两刻钟后,崔祁煦亲自扶着谢庭走出谢家大门,又将谢庭请在车辇之上,慢慢向皇宫的方向驶去,谢霁在门外跪地相送,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如今皇帝生死未卜,祖父和父亲都被皇后控制,崔恕又毫无音信,该当如何是好?
秾华宫中。
采玉微红着脸颊走进殿中,向郭元君回禀道:“娘娘,谢校尉求见。”
“哪个谢校尉?”郭元君一时想不起来,问道。
“金吾卫的谢临,太傅府的二公子。”采玉心里想着方才谢临轻言细语跟自己说话的情形,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轻声道,“谢校尉说,有要紧事要回禀娘娘。”
谢庭的二孙子?岂不是跟崔恕交情不错的那个?郭元君想了想,道:“让他进来。”
门外,谢临听完采玉的话,笑着说道:“多谢姑娘。”
采玉看着他闪亮亮的一双桃花眼,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连忙说道:“我名字叫做采玉,谢校尉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谢临爽朗一笑,道,“多谢采玉姑娘。”
他快步向殿内走去,到近前时躬身一揖,朗声道:“谢临见过皇后娘娘。”
郭元君淡淡说道:“你有何事要见本宫?”
“娘娘可否屏退左右?”谢临道。
郭元君想了想,摆一摆手,左右伺候的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谢临这才说道:“臣愿做说客,说服太傅为太子殿下所用。”
他倒是见机得快。郭元君颔首道:“很好,等你做成了,本宫自然重重赏你。”
谢临微微一笑,道:“臣不求加官进爵,只想向娘娘要一个人。”
“谁?”
“江糜芜。”谢临道。
郭元君怔了一下,跟着嗤笑一声,道:“想不到谢氏的子孙里头,还有为了女人求到本宫跟前的!”
谢临笑了下,脸上毫无愧色:“先前江糜芜未进宫时,臣就与她有些旧交,一度还想求娶。臣听闻她如今犯了事,娘娘要处死她,娘娘,如今她对于娘娘来说没有任何威胁,臣却喜爱她的美色,不如赏给臣,臣一定尽心竭力,为娘娘效命!”
原来就连谢氏子孙,也有为了美色向人低头的。郭元君嘲讽地一笑,她固然很想杀了糜芜泄愤,不过若是能用她换得谢家的支持,暂且不杀也行。郭元君淡淡说道:“原来在她江家时,跟你也有瓜葛,还真是人尽可夫。罢了,一个女人,不值什么,只要你能说服太傅甘心效力,本宫就把她赏给你。”
永巷中。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只在墙的最高处开了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窗,糜芜站在小窗下,紧皱双眉。皇帝眼下应当还没醒来,否则不至于不来救她,那么崔恕呢?以她对他的了解,崔恕绝不至于毫无防备,为何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小姐!”王嬷嬷嘶哑着声音叫她,“太太有些不好了,小姐,我求求你了,你想想办法,救救太太吧!”
昨日郭元君下令将她们三个关在一处,顾梦初撞墙之后虽然没有致命,但伤口一直流血不止,郭元君并没有让人给她处理,这么耽误了一天多,此时眼看着命在旦夕。
糜芜走到近前,就着暗淡的光线看了看,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渗透了血迹,如果再不医治,单单流血就能死人。
这包扎没法用了。糜芜拽住衣衫下摆用力一扯,嗤啦一声撕下一大块布料,跟着取掉顾梦初额头上被血浸透的布条,重新包扎了,牢牢扎住。
“小姐,你在宫里这么久,肯定有法子,你救救太太!”王嬷嬷抽噎着哀求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糜芜道,“你也听见皇后说了,要处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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