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被一脚踹回了房间,法阵闭合,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视线。
赤雪剑停悬在颈间寸许,江顾抬手,长剑入鞘,凛冽的剑气将他的前襟划破,露出了大半肩膀,白皙的皮肤上还有道被抽出来的红痕。
虽然只是具木偶躯壳,但卫风还是习惯性地伸手拽了一下,结果刚碰到衣服,就触发了更多的剑气,原本完整的衣裳瞬间变得七零八落,凌乱地挂在身上,一副欲遮还休的模样。
“……”卫风怔愣了一瞬,忙爬起来欲自证清白,“师父,我没、这衣服——”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扣住了脖颈抵在了墙上,独属于江顾身上的暗香自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包围地密不透风,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倒映着江顾那张冷淡的俊脸,江顾离得他极近,近到江顾稍微凑近便能亲到他。
卫风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有些急促,他喉结微动,本能地抬手想要搂上江顾的腰,却又僵在半空不敢放肆,呼吸交缠间,江顾的视线从他鼻梁滑落到了他唇间,又抬眼对上了他有些发懵的目光,淡淡道:“你当真想知道?”
明明这躯壳没有心脏,卫风却恍惚听见了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他张了张嘴,刚要回答,便听江顾道:“你什么感觉,我便什么感觉。”
卫风直勾勾地盯着他,脸却红透到了耳朵根,“我——”
“你与谁神交都会是同样的感觉。”江顾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道:“之前神交是阴差阳错不得已为之,我对你无意。卫临明,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若你能想明白,你我之间师徒情分尚在,若想不明白,我不会再留你。”
江顾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卫风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自己难看的脸色。
扣在他颈间的手微微一用力,透过木偶躯壳,将他动用障眼法小心藏好的灿金色元神残余全都清除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几分凉意。
直到江顾离开,卫风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脑海里只剩下江顾那句——
‘我对你无意。’
原来那些插科打诨的贴近,撒娇耍赖的痴缠,那些不管是意外还是刻意为之的亲吻和拥抱,甚至连无比亲昵密不可分的神交,在江顾眼里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怎么会是一厢情愿呢?
若真是他的一厢情愿,师父恐怕连衣角都不会让他沾到,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师父却连杀了他都不舍得。
卫风缓缓握紧了拳头,若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那江顾当初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进松绥幻境找他,更不会赌上性命救他出试炼之境,他这样说不过是——卫风咬牙,不过是想将他吓退。
照他师父的定力和算计,他若真被唬住往后退一步,那以后就永远别想有翻身之地了,江顾能用师徒名分将他框得死死的。
休想。
他要江顾当师父,也要江顾当道侣,他才不顾虑什么天道什么渡劫,他只知道自己想要江顾,江顾也在意自己,那他就
该死缠着不放,能活几天算几天,能多神交一次都算自己赚。
反正江顾就是他的。
——
江顾与江向云商议完有关古神殿的事宜,刚出房门,便看见卫风站在院子里等他。
江顾眉梢微动,有些出乎意料。
他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接,还以为这混账东西能消停一段时间,或者为了保住师徒名分直接断了心思,总之不该是现在这么……精神抖擞。
卫风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神比之前还要炙热上几分,“师父,回去吗?”
连一向不管闲事的姚立都看出了他不对劲,想到他和江顾的师徒关系,微微皱起了眉。
江顾看了一眼卫风,回到了院子里,被破坏的院落已经被人修好,他刚进门,卫风便紧跟了进来,甚至没有给他时间开启法阵。
“师父,我想好了。”卫风撩起衣摆,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神色凝重道:“之前是我昏了头,胆大包天对师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既然师父对我无意,我身为徒弟便不该执意纠缠。从今往后,我会收起那些龌龊念头,敬重师父,恪守本分,绝不再有半分逾矩。”
“我对天道起誓,若今后有所违背,便天打雷劈,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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