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了。最近几天内,只有你和他联络过,还约了他出门。”瞿锦辞有些用力,身体和声音似乎轻微地发抖,看着林恩,“你为什么要见他?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瞿锦辞抬起头,林恩才看到他的表情。
他眉头皱得很深,面颊的肌束不受控地颤动,眼神漆黑,而眼尾有种不适宜的猩红,咸涩的液体被牢牢地关在眼睛里,被身体里汹涌的情绪不断向外推,忍耐得很辛苦。
只是失去了往日的那些轻佻和漫不经心,鲜有的生涩和外露的悲伤成为难以掩藏的破绽。
瞿锦辞看起来像那种表面上骄横恣意的小孩,其实非常孤单,在外受尽追捧簇拥,实则只有豢养了多年的兔子为伴。而当某天回家的时候,看到空空如也的兔笼,有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第一反应绝不是愤怒或难过。
而是固执地找遍每个角落,仍旧没有发现兔子的身影时,他开始强迫和欺骗自己,它不会离开的。
“我只是想求他,能不能让你答应名义上的联姻……他当时没有什么反应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林恩有些畏缩地看着瞿锦辞,“不过现在不用了,名义上也不需要了,等他出来你跟他讲一下,他不会那么想不开的……”
身后传来病床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瞿锦辞有些懊恼地低了低头,拳头发泄似的砸了两下身旁的墙壁,迅速回神转向身后,随着被推出来的宁知蝉的病床一同离开。
林恩跟了上去,似乎有些被吓到了,站得有些远地看瞿锦辞。
护士把宁知蝉的病床推进了房间里,医生让瞿锦辞留在门外,对他说了些话,随后便连同其他人一起离开,留下瞿锦辞一个人在病房外。
林恩从没见过瞿锦辞这个样子。
好像总是高高在上、机关算尽的人难得拥有了安稳的睡眠,也做过了很长的美梦,梦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只剩下身下冰冷而坚硬的王座,一具填满了虚妄和幻觉的空壳。
“林小姐,让少爷单独呆会儿吧。”管家适时说道。
林恩点了点头,便轻声跟随管家离开。
长而空荡的走廊上,寒冷稀薄的空气里,瞿锦辞独自站着。
墙壁和玻璃反射的光线把空间变得冰冷,瞿锦辞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艰难动了动,走近了一些,比往常更犹豫和迟疑地推开门后,他的影子和光亮落到宁知蝉的身体上。
瞿锦辞走进房间,关上了门,坐在宁知蝉的床旁。
屋子里除了床旁仪器屏幕上变化的图像,一切时间和空间都像是被无限延长放慢了,长长久久地凝滞着,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
廊间冷白色的光线透过了房间墙壁的玻璃,落在宁知蝉的耳边和头发上,光晕微微照亮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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