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逢说,“你也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保护你。”
宁知蝉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有点犹豫地问陈逢:“他的状况……很严重吗?”
“我刚才告诉过你的,我也要保护自己的病人。”陈逢抱歉地告诉宁知蝉,“作为他的医生和朋友,出于私心想让你知道的事,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陈逢有自己的道理和原则,宁知蝉明白,于是没再多问。
他低着头,消化着方才知道的事情,只是好像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陈列在眼前,空悬的心悸和不安的感觉却并没有变得减少一点。
“知蝉,虽然你已经不在我这里咨询,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劝一劝你。”陈逢说,“你是一个很替其他人考虑的、总是想要付出的人,把很多事情归咎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很沉重的心理负担,即便过往的经历让你再痛苦,你也没想过责备任何人。只是现在,你觉得自己明明过上了还算满意的生活,却依旧没有消除内心虚无缥缈的恐惧,想要走出来的话,归根结底,你要放过自己。毕竟人是需要改变的。”
“并且,人也确实是会改变的。”陈逢又说,“知蝉,对吗?”
宁知蝉没有说话。
他垂着眼,想着陈逢说过的话,一时没有留意,手上的勺子不小心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宁知蝉才回了回神。
他弯着腰把勺子捡起来,再抬起头时,看到陈逢站起身,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宁知蝉。
宁知蝉下意识低头看着,而后听到陈逢告诉他:“是瞿锦辞的卡。”
“他走的时候特意留给你的,让你带小孩慢慢吃,结款的时候用他的卡,或者随便买点什么都可以,没有密码。”陈逢对宁知蝉温和地笑笑,接着说自己有其他的事情,于是告辞离开,把卡片留在了宁知蝉的手中。
宁知蝉捏着卡片,或许迟疑过一瞬,但没能拒绝。
他带乔朵吃完饭后,直接返回了治疗中心,也只是用瞿锦辞的卡刷了饭资,没有其它多余的消费,便把卡片小心地收了起来。
卡片的触感坚硬,被存放在宁知蝉贴身的口袋中。
他下午的工作有些多,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只是不知是因为陈逢中午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口袋中的卡片存在感太过鲜明,偶尔感觉到时,宁知蝉总会感到有些怪异的不安。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个下午,没有变得好上一星半点。
傍晚的时候,乔朵下午的治疗结束了,宁知蝉带着他从大门走出来时,乔纳衡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
他把乔朵抱上车子,自己也上了车,为了照顾乔朵,和她一同坐在后面。
乔纳衡发动了车子,看了看后视镜中的宁知蝉,对他说:“中午有些突发状况,没能跟你说一声,抱歉知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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