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误会可就大了。“王妃娘娘,我……”许澄宁刚要解释,就被秦弗用眼神制止住了。也对,堂堂世子殿下,让人知道了他给手下人剥蟹,确实有些不成体统。许澄宁识趣地闭了嘴。“下回记得找个皮糙的。”
“儿子记住了。”
寿王妃对儿子慈爱地笑笑,招手让卢嬷嬷上前,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这么多蟹,是你一个人吃的,还是两人都吃了?”
秦弗道:“都吃了。”
“那就再吃一碗酒酿圆子。”
她亲自打开瓷盅盛了一碗给秦弗,又盛了一碗,朝许澄宁招招手。“来,孩子。蟹肉寒凉,吃碗酒酿圆子去去寒。这不能省。”
无爱的婚姻让寿王妃把生活的希望与期盼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这些年除了主持中馈,她最主要的事就是照顾儿子身体康健,膳食温补、添衣加饭,她都学精了。许澄宁捧着碗,心头暖洋洋的。“谢谢王妃娘娘!”
寿王妃微笑,又跟秦弗说了几句话,秦弗很认真地听完,亲自送寿王妃出门。“王妃娘娘真好。”
提到寿王妃,秦弗面有温意。在这亲兄弟都互戕的天家,寿王妃是少有的温暖光彩。正因为有她,秦弗才得以保留下冷酷以外的赤诚一面吧。下午便要文斗,西陵的二十名书生齐聚在单独一间宫室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西陵语,听有些口气,倒像在朗诵一般。“怀瑾兄,你说下午会比什么?西陵人听不懂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西陵说话,这可怎么比?”
谢容斐分析道:“肯定要比两国相通的。诗书文章肯定不能比,琴、棋、画、数,前三者不知西陵是怎样的,可能与我们一比。这么列数下来,倒是算学靠谱些。”
“原来如此!怀瑾兄所言甚是!”
谢容斐自信一笑。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他样样登顶京城之绝,不惧考校。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婢女捧着一个雕花彩绘漆食盒走过来行了礼。谢容斐认出是曹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兰,便道:“何事?”
“二夫人早上特意嘱咐炖的鸽子汤,让奴婢给二少爷送来。”
“嗯。”
谢容斐合起折扇,点了点,“去前面凉亭吧。”
春兰提着食盒跟着谢容斐走,转过一个墙角的时候,突然与对面匆匆过来的人撞了一下,食盒都翻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春兰捧着食盒心有余悸,来人直起腰,谢容斐看到他的脸,竟是谢容钰的长随谢绪。谢容斐对长兄的人一向看不惯,斥道:“怎么回事!不长眼睛么?”
春兰也蛮横道:“撞坏了补汤,耽搁了二少爷用膳,你担待得起吗?”
谢绪皱眉看着自己手里与春兰一模一样的食盒,冷酷地抬眉道:“难道耽搁了世子爷用膳,你便担待得起?”
说完,拎着食盒大步离开。春兰恨道:“二少爷,你看他,哪像个奴才!”
谢容斐心里也不爽快,但他暂时拿谢容钰身边的人没辙。“不必管他!”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亭子坐下,春兰从食盒里面端出了瓷盅,一揭开盖子,香气扑鼻。“二少爷,您趁热喝,这汤用了人参、莲子,炖得可鲜啦!”
氤氲的烟气中,谢容斐一口一口地喝掉了鲜美的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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