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就也笑起来,视线落去,入目所及处是仿佛无尽头的花海。夜幕下看不见颜色,只见雏菊盛开的轮廓,憧憧层叠,风一吹便漾起模糊的浪,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花香。
他的目光被花浪推远,缓缓抵达天际与平原交界的地方。不久之后有一颗浪漫的星星会从那里升起,怀里鲜活的生命随之烟消云散。
第24章
虞迹叠着二郎腿,手肘撑着椅子,两手交握抵着下巴。
他眯着眼睛看画面回放,池拓海最后那段话不断重播。花海里已经没有人了,今天的戏结束,两位主演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林霖听完第三遍,用一种很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真感人啊。”
擅自加戏的池拓海:“……对不起。”
林霖连忙:“不不不,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虞迹却罕见地没有加入对话,直到第五遍重播结束,他才按下暂停,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剪辑师也在旁边,问了一句:“这段要留吗?”
大约有三十秒,虞迹才道:“删了。”
剪辑师点点头,回到了工位。
池拓海的拇指与食指不安地摩挲,低声道:“小迹。”
但只来得及叫出一个名字,虞大导演已经回头,盯着他先一步发问:“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气氛似乎很严肃,虞迹从来没用这样的口吻对池拓海说过话,林霖左右看看,识相地闭了嘴。
池拓海被盯着,转不开视线,艰难地组织语言:“我……入戏了,其实,当时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下次不会这样。”
虞迹:“你的表白不算恰当,画家不是旷野,你知道的吧?”
画家由林霖饰演出来,在这部影片里的形象已经定格了。可以是风,是山间的一株蒲公英,他自由地游离各地,美丽,但不会具有旷野一般的厚重和包容力。
作为对手戏演员的池拓海,感受应该是最深刻的那个人,入戏也不能是往歪了入。
池拓海最终还是扭过头,仅留给虞迹一个侧脸。他无言以对,只能干巴巴说一句“抱歉”。
虞迹没有再讲什么,近乎对峙的氛围持续半晌,虞迹才软了口气:“没有说你不好。”
池拓海的鼻子幅度很小地皱了皱,微不可见的难过。他脊背挺拔,脖颈像被什么东西支撑着,以一种顽固的姿态侧向别处。说:“我不应该加戏,我没有控制住。”
虞迹对他的小动作了如指掌,站起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捏他的掌心:“演好了才会加戏,不是不让你加。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池拓海没有说话。
虞迹就又靠近一些,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近乎脸贴脸的距离,低低发出一声:“嗯?”
他说:“小海,不要生气。”
池拓海脖颈倔强的弧度软化:“明明是你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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