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迹下了车,提着蛋糕进公寓的门。
人若喝到大醉,随着时间过去大脑会逐渐清醒,若只是微醺,那么在一路暖洋洋的车厢里酒意便发酵酝酿,让人不愿意醒。
虞迹觉得现在的状态就很舒服。
出租车在他身后远去,大门关闭。他站在客厅想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看到手里的蛋糕后恍然大悟:啊,是要找小海。
放在以往虞迹会把池拓海叫下来,叫之前还要发个信息问问人家睡了没有。今天可不同了,他抬脚就朝楼上去,大咧咧闯进发小的地盘,瞄准主卧的门就是一通乱敲。
他感觉自己敲了很久,手都酸了门还是没开,只好把胳膊放下,倚着门重重呼吸。
边休息,指头还不安分地边在门板上画圈圈。
“小海……”
门开了。
虞迹猝不及防,往里面倒。里面的人不闪不避,张臂扣住他,替他稳住身体。
不是先甜后苦的柑橘味,浅浅的清凉湿润的气息笼罩了他。虞迹忍不住低头,鼻尖挑开睡衣领子埋首在对方锁骨,深深嗅了一口。
小海什么总是这么香?
大半夜被骚扰的人没有在意这种冒犯,池拓海沙哑嗓音在头顶响起,慵懒的:“小迹,你怎么啦?”
虞迹抬头,看见池拓海近距离的脸。他长长的羊毛卷变得好乱,这一簇那一簇地卷成一团,脸颊和额角都有些发红,是睡的。一只耳朵眼里还塞着黑色的海绵耳塞,怪不得他听不见敲门声。
虞迹把那只耳塞摘下,揣进自己的兜里。他终于从对方怀里离开,自己站稳了,双手捧起蛋糕盒献宝似的送到池拓海面前。
“蛋糕。”他说:“巧克力榛子味的。”
池拓海低头看了蛋糕盒子一眼,就转而去打量虞迹。他只穿着衬衫西裤,西装外套不知道哪儿去了,脸色一如往常,只有口腔散发的浓烈酒气和隐隐发红的脖颈昭示着主人酗酒的事实。
虞迹酒量很好,池拓海在高二后再也没见过他彻底喝醉。现在也不是醉了,只是熏熏然亢奋——他一喝到这个程度情绪就会变得敏感,亢奋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还会很容易产生灵感,容易大笑,也容易沮丧。
池拓海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们翘课出来喝酒,因为不喜欢那个占用他们晚自习时间讲题的英语老师。
他们去吃了烧烤,同样款式同样尺码的校服上满是油烟和孜然的味道。虞迹自己喝了一箱半的啤酒,却盯着池拓海只许他喝半箱,因此两箱酒空后,池拓海比虞迹更清醒。
那是什么季节?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月亮非常圆,明明不是中秋。明媚的月光泼洒下来,把这一条没什么人的马路照得亮堂堂,偶尔一辆车经过,排气和引擎声像夜曲的序幕。
虞迹走在前面,晚风鼓起他校服下摆,少年人青韧的腰线被路灯勾勒,精悍的肌肉轮廓初见端倪。
池拓海走在他后面,两个人隔着不长不短一段距离,他自己的校服也被风吹拂,鼓得像一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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