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班呢,他说今天加班,我的饭快做好了,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桑渔说的这个弟弟是夏桑和,她大伯的儿子,但跟她不管是在户口上、还是对外都是龙凤胎姐弟,她出生在11月,但身份证上登记的却是12月,是桑和的生日,她在上小学之前,都是养在大伯家,尽管有些亲戚会开玩笑地调侃她,问她知不知道谁才是她亲生父母,但她也从来没怀疑过,她不是大伯的孩子。
她刚被接回自己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一开始也不肯改口,直到夏桑纯和张榕女士朝她吵了几回后,骂她是白眼狼,说大伯养她的生活费都是她亲生父母出的,强迫她接受,谁才是真正养她的人。
她实在烦得不行,就不喊大伯叫爸爸了,只喊大爸。
亲生父母的苦衷她也能理解,推给政策她也接受,但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因为她不在乎。
有少数的几次,她听到她亲生父亲夏正坤在背后说她冷漠无情,意思就是没从小养大的孩子就是不亲,很难疼爱下去。
桑渔也为此当场落泪,好像也不是难过,就是生理上的一种本能反应,哭完之后,她就忘了和这些有关的一切情绪,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所有人都爱她,她也要爱自己,那没有人爱她,她更要好好地爱自己。
吃完了晚饭,夏桑和也还没下班回来,桑渔跟大爸大姆挥手:“不用送我啦,大爸,你心脏不好,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别让我们担心。”
夏正军点点头,忽地从身后掏出了一个装裱框,横在胸前,他指了指里面“证书”的文字,一本正经地稍息立正,喊道:“椰丝!瑟!”
那是桑渔小学写给大爸的不伦不类任命书,《闽政文[2004]1126号任命夏正军为柚南街保安亭正亭级亭长》。
父女俩对上眼,大笑出声。
夏正军执意要送桑渔上车,他叮嘱道:“好好工作,别担心我,你大爸现在可是保安头子,开安保公司呢,我上次路过山洲鳗鱼场,看到那些水处理大家伙,跟大家说这可是我女儿做的项目,让废水变宝,保护环境,你可太让大爸长脸了。”
桑渔笑意不减:“我会的。”
“等以后糖尾动物园改好了,爸让咱保安队都去糖尾团建!”
“好。”
“还有没有钱花?大爸给你点钱。”
“不用啦,大爸,我都工作了,我有钱。”
……
桑渔启动了车子,晚上的山洲路上车流一样拥堵,她的车子如同一粒粟米一样融入车流沧海。
到了美食街那,她停车在楼下,没下车,把手机掏出来,点开计算机,开始加加减减地算,工资是没多少,但年终要到了,今年做了好几个项目不知道会有多少奖金呢,除去日常开销,她还会剩下多少钱,要从这些里面,给大爸大姆他们送过年礼物、包红包。
她盯着手机屏幕,忍不住深深叹气,沮丧是难免的。
穷啊,太穷了,她又到了隔几天就想暴富的发疯状态了。
这时候再刷到朋友圈,干投行的、干编程的、干机械创业的、干律师的,他们多金多彩的人生,她好嫉妒啊,一边红眼一边点赞,令她欣慰的是,和她一样在环保单位上班的,都一样贫寒,还有人基本工资才1500多的。
她退出朋友圈,就看到通讯录那边有个数字,点进去,有人新添加她为好友,验证消息却是:小鱼,我是谢久贺。
桑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开了他的资料页,还没通过好友,看不见对方的朋友圈。
她现在钻进钱眼子里了,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谢骏说他赚了不少钱,她倒也不是想吃回头草。
而是……
听说,想毁掉一份美好的旧情意,就从张嘴借钱开始。
桑渔还没想好要不要通过,就听到有人在敲她的车窗,她看了过去,看到了站在车外的商陆,她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微微垂着眸,脸色并不好看。
“亮窗行动”后,驾驶室的车玻璃就不能贴镜面反光遮阳膜了,只有一层透明防水膜,她半降着车窗,商陆站在外面看得很清楚,他等了她一晚上,她没有回他消息,他原本想,她应该是在陪她大爸。
等他终于等到她姐的车停在车位上,见她没下车,拿出了手机,以为她会回消息,却也不是,走近一看,却是她点开了谢久贺的消息资料页。
第11章跟我道歉
商陆没有撑伞,小雨飘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冷雾般的寒意,他敲完了车窗,又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雨水的冷意渗透到他的手指上,不知道是不是腱鞘炎发作,指骨隐隐作疼。
他也不想要那个答案了,她不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的,他转身就想走,桑渔却下了车,从后面喊他:“商陆。”
商陆停住脚,只一瞬,他又快步回了诊所,诊所斜对面有个菜市场,这时候已经关了,今天又下了雨,门口摆摊的就只有零散几个,卖了几十年麦芽糖的老阿公在那敲着铁罐,“叮叮当当”地响着,他看见桑渔,喊道:“小鱼,吃不吃‘加油’?”
桑渔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买了两根“加油”,木筷上卷了两大团的泛着甜香的麦芽糖,她举着麦芽糖,进了商阿公的诊所,只看到明君姑姑和商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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