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者脸上淡然,丝毫未有自己身份不同的傲然。
墨家学术无不是以百姓的角度出发,身具“兼爱”的墨者倒是没有儒士般对百姓的“傲慢”。
“我来求先生一职,不知需要些什么考核或者证明?”
那负责招聘的女子看着墨者刚毅的面容,没来由的脸上一红,微微垂首避开对方的目光,道:“白国师有令,墨者求职无需考核,直接应聘。”
说完愣了愣,才略微慌乱的取出一张聘书,写上墨者的姓名和基本信息,道:“墨者只需记得半月后再到这里来确认便可,适时会有白国师亲自编订的教材交予各位先生。”
白国师亲自编订的教材?
墨者愣了愣,倒也没说什么,接过自己的聘书:“那便谢过了。”
“墨者愿意为师,倒是我离国之福。”
“竖子!岂有此理!区区墨者也配为师也?”
突如其来的狂吠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却见刚才的那个穷儒生满脸赤红,指着墨者的后背大骂:“如丧家之犬般的墨学,到了这涓埃之地倒成了盛学?一丘之貉,朋比为奸,好一个礼坏乐崩,天下无道之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若只是被招聘者拒绝,儒士尚不到震怒的程度,但自己和墨者待遇的天差地别确实彻底激怒了他。
那背对儒生的墨者被骂的一愣,转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怒不可遏的儒士。
却见儒士手握折扇,并指指着自己。
争鸣呼?
“言谈必称商汤、文王,可行为却同猪狗一样只会背后嚼人口舌,这便是儒学?”墨者负手道:“只因王允一家之言,弃民于万劫而不救,是为不仁,弃六甲之君而不辅,是为不忠,弃未教之童而不教,是为不义,弃家中长者而不养,是为不孝;不忠、不仁、不义、不孝,若孔圣闻之,当无颜再见离人也。”
“你你你……”
那儒生连道三个你字,却是半天没有下文。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若要论谁最了解儒学,却不是儒生自己,而是墨者。
这么多年屈居暗处的墨家一直在研究他们的敌人儒家,自然知道直取薄弱而击。
而这离国,对儒士最不利的点自然是当初王允一时震怒,在离国遭难之际撤离了儒生。
此话一出,几乎一瞬间墨者便占据了优势。
仁义忠孝本是儒家之学,却被墨者当做了武器反戈而击之。
忽的,墨者再开口道:“以德报怨,何故?”
那儒生或是被仁义忠孝之言冲昏了头脑,下意识道:“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说完儒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见周围的离国人全都对自己怒目而视,不敢再多停留,掩面而逃。
儒生在离国的名气,却是彻底臭了。
……
国师府中,马媛媛不断地在殿内踱步。
自两年前国君出生后,白瑾瑜便搬到了这处新建的国师府,如今除了去看她的田土外很少再去皇宫。
虽然她反对彻底将修士与凡人完全分隔开,但凡事都需要一个度,如她这般元婴期的修士显然还是与凡人两隔为好。
不但她要如此,白瑾瑜一直在寻找那个度,或者说是修士们能够承受的底线。
不要看如今没有人理会她在离国变法,但如果离国的修士某一天真的能够威胁到门派,或者出现可能威胁到门派的苗头,立刻便会有人找到青云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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