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明月也在绣坊里帮忙,但母親还是操劳过度病倒了,而后一病不起,拖了半年便撒手人寰。
母親卧床之际,却仍为已到出嫁年岁的她四处相看,母親不想耽误她,想在自个儿阖眼前将女儿嫁出去。
不过邪门得很,不管讲了几户人家,苏明月的姻缘路就像被诅咒了似的,毫不顺畅,不是说好的婚事出了问题,便是遇上糟心事无法成事,这拖来误去,就拖到她母親过世。
之后是三年的守孝,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因此被耽搁了,出孝后都快十九岁,成了大龄闺女。
好不容易说了一户人家,匆匆忙忙嫁过去,谁知无缘的丈夫新婚之夜就挂了,夫家认为她克夫,当晚就休离送回家。
其实这件事哪能怪得了苏明月,媒人的嘴巴真是一点也信不得,她要嫁的那个男人本就体弱多病,眼看着要不行了,故而想藉着“冲喜”碰碰运气,一喜破百病。
只是天不从人愿,病重之人还是撑不过去,一拜完堂便吐血不已,接着昏迷不醒,刚过了子时就一命呜呼。
男方不肯承认自家儿子体弱将亡之实,用怪罪新娘子来掩饰真相,把儿子的病死当作被刑克,让她平白背了臭名。
回家之后的苏明月原本要接下绣坊,继续做刺绣的生意,可是“下堂妻又克夫”一事让她备受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每每上门的客人都用异样眼光瞅着她,多多少少含沙射影的酸上两句,让她不堪其扰又难堪。
最后她只好关起绣坊,带着父親和幼弟回到老家,在这里另起炉灶,以母親所教的绣技养家活口。
“陈叔叔,有劳你了,让你跑这一趟。”将针线往绣布上一揷,苏明月缓缓起身,态度从容。
“哪里的事,都是老邻居了,这点小忙还帮得上,就是老苏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挺爽朗好客的一个人,却成天抱着酒坛子不放……”
“这……一言难尽,我爹这一生太一帆风顺,受不了一丝打击……”苏明月话到一半也不愿多提,省得闹笑话。
她爹在经商上有些急功近利,见到丰厚的利益在眼前便迷失了本性,加上又是熟悉的人牵线,他脑袋一热便把手头上的银子全投下去,求得是一本万利、一夜致富、银钱满钵。
谁知银子如投入水中一般,咚地一声后无声无息,别说本金拿不回来,还赔个家产散尽,五进的宅子也赔给了别人。
因此一蹶不振的父親再也提不起劲做任何事,母親死后更是颓废度日,除了酒谁也不识得。
若非绣坊有一些进项,小有积蓄,一家三口真要坐吃山空,连弟弟的束修也拿不出来。
“你爹也太不像样了,你当女儿的多劝劝他,别让他越喝越糊涂了,家有儿女,也得担当点。”女儿也老大不小了,真要一辈子不嫁养着老父親吗?
“我会的,陈叔叔。不和你多聊了,我这就去接我爹,迟了又要生事,给店家添麻烦。”
苏家的老宅不大,就一个二进宅子,长年失修,十年老旧,苏明月身边的银子不多,所以搬回来后也未多做修整,自个儿动手将前院的杂草除一除,后面辟个小菜园种些能短期收成的蔬菜,供一家食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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