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秋反问:“姑姑最擅长什么?大方脉?”
程丹若笑笑:“金镞。”
吉秋愕然。
“我生在山西,边境战事,故擅长治刀枪箭伤。”程丹若徐徐道,“其他的都差不——不过,宫内少有金镞伤吧?”
吉秋点头:“宫内最见的是『妇』人病,其次为伤寒、接骨。”
『妇』科病需言,伤寒是因为天冷风大之际,低级的宫婢也要干活,若碰见管事的克扣厉害,没有棉衣,就有大概率生病。
一场病下来,抵抗力差的可能就没了。而接骨一年四季都有,冬天路滑跌跤,平日爬上爬下清扫,稍有不慎,轻则扭伤,重则骨折。
程丹若问:“安乐堂病人不,想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来瞧病,是么?”
吉秋忙道:“那是过去的事,如今姑姑来了,会慢慢好的。”
程丹若微微拧眉。
没有病人,就没有验,没有验,就不能升级。
揽客是诊所发展的关键问题。
“其他人都擅长什么?”她调研。
吉秋说:“两位典『药』均懂『药』理,一位颇擅『药』膳,一位能熟识『药』方,掌『药』能认百余种『药』材,位女史都是女秀才擢升而来,平日也读医书。”
司『药』部的编制,目有空缺,掌『药』仅有一位,程丹若来,其他个女史正跟着学辨认『药』材。然而,『药』理不易学,目还未有人上位。
程丹若心想,这就有点麻烦了。
空缺的编制是机会,也会是矛盾的引火索。
转眼,半月过去。
患喘证的李小瓶院,临别,她万分感谢:“亏了程姑姑,小小心意,请你收下。”说着,塞过一个荷包,似乎是一对耳坠。
程丹若推了回去,道:“我不缺钱,缺病人。”
李小瓶不解。
她笑笑:“你若有小姐妹生病,尽管来找我,诊金依病情难易给,如何?”
这是李小瓶压箱底的好东西,她不要,也舍不得退,犹犹豫豫道:“程姑姑医术这般好,若有什么,我自是愿意来求姑姑,只怕烦扰了姑姑。”
程丹若:“收钱的。”
李小瓶反而安心。
又过两日,病人送来了。
上午来的是腹泻,其他人怕是痢疾,早早告发,立马被主位的丽嫔打发了。
程丹若也慎重,单独给她一间房,戴好罩和自制的布手套,这才坐下诊脉。问清大便的情况后,发现并没有赤白脓血,只是普通腹泻。
病人说自己久泻不止,整个人恶心且呕吐,心跳特别快,今天下午眼还黑了好长时间,意识全。
程丹若拧眉,仔细把脉,脉细弱,又见舌淡苔白,就是典型的脾胃虚弱。
拉肚拉到心跳加速,甚至短暂昏『迷』?
“你是不是胃腹胀闷难受,略有油腥就想吐?”
病人忙不迭点头。
“那这几天有吃过东西吗?”
病人摇头,赌咒发誓:“我什么都不敢吃,只喝了几水。姑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想。”程丹若气温和,态度却略显冷漠,“翠儿,取一碗盐糖水来给她喝。”
又道,“喝了热水会好些,给你参苓白术散,晚上看看。”
病人刚想应下,却突然捂住肚:“我、我又想拉了。”
程丹若奈:“去吧,好了我给你扎两针,不能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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