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牟承彦已死,我等置身事外是为上策,一则可免无事生非,助约为虐之讥,再也可避除惹火烧身之祸!不过这是在下个人浅见,老前辈当不致应允!”说着,乾咳了声道∶“其次,我等若欲追回牟承彦尸体,最好不要惊动官府,私下里解决,否
则必引起武林公愤。”
“天绝神君”略一沉吟道∶“王老师不愧才华出众,老朽不胜钦佩,依老朽之见还是采第二条途径为是,斯杰邀请我等相助,救援不及已是愧疚於胸,再要置之不顾,非但问心难安,而且蒙上不顾武林道义之垢,有何面目见天下同道?”继而目光飞落在一长颈鸟蒙汉子道∶“张老师,你是和硕亲王贴身护卫,此事是否要禀明亲王後,再采取行动。”
那人哑声答道∶“张某不敢谬同王老师之见,牟承彦与斯杰均为王爷亲信股脉,遽而两人俱被害丧命,王爷哪能不追究?还是禀明依王爷意旨行事的好。”
“太行绵掌”王一飞冷笑道:“张护卫,王某有句话要请问,祈勿见罪是幸!”
那人哑声应道∶“张某不过就事论事,并非个人意气之争,王老师有话只管说出,张某当洗耳恭聆。”
王一飞道∶“好说!牟承彦之死,京城无人不知是病故,怎能指称被害而亡?”
“王爷坚认他是被害!”张护卫冷冷说道。
王一飞朗笑一声,道∶“国法无私,这不过是和硕亲王片面臆断而已,真凭实据在哪儿?倘或多格亲王奏指和硕亲王有意陷害,天怒难测,张护卫你难脱干系。”
张护卫不禁一征!张大着眼道:“奏请开棺验尸,棺空尸无那还不算是真凭实据吗?”
王一飞冷笑道∶“盗尸之人是谁?”
“戴云山亡明遗孽。”
“倘或尸体仍在,欺君之罪理应凌迟寸砾,张护卫你能担当否。”
张护卫不禁心神猛震,面上变色,只听王一飞冷冷一笑,说道∶“对方既视牟承彦为眼中钉,非除之而後快,当事先正有周详之安排,我等之处境危机四伏,动则有险,不可不慎重处事。”
“天绝神君”突高声道∶“老朽之意已决,还是依王老师之见为是!张护卫职责攸关,见上王爷务请相机进言,妥为说词,陈明利害後,王爷当不致孟浪从事,老朽等为避人耳目,暂寓宛平吉祥客栈,张护卫你请返王府,老朽等候回音立即追棕。”
张护卫拱手哑声道∶“张某王命在身,恕不奉陪,明日当至宛平拜见诸位,告辞了!”转身一个箭步,疾射丈外,身形猛弓,云飞疾掠而去。
那边“天绝神君”等人亦疾逾飘风般奔向宛平县城。
张护卫一路疾驰,默默忖思见上和硕亲王如何说词?忽感颈後被人摸了一把,冰冷彻骨,不由大惊,急冲上前两步,身形猛塌,旋腰出掌“呼”地扫向出去。
潜力涛涌,地面砂尘被刮起一片,弥漫翻腾,然而面前却空荡荡地毫无人影。
他不禁毛发笔直,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喋,心说不妙,急腾身纵起欲逃,协下猛觉一缕寒气透人“唉唉”出声,神智登时迷昏了过去。
在他身侧,一条黑影现出,猿臂疾捞挟在协下,身形如云飞掠离去。
龙飞玉府中一间密室内,龙飞玉与李仲华面色庄肃,促膝低声说话,地上横着张护卫仍是昏迷不醒。
只听龙飞玉道∶“料想不到斯杰请来人手到得这麽快?看来和硕亲王疑心已久,不但是龙某处境已危,即就是多格亲王与尊大人亦是如坐积薪之上。”
李仲华面色毅然道∶“情势如此,譬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下决意去和硕亲王府一次……”说此,附在龙飞玉耳旁悄语一阵,霍地立起,手指着昏迷不醒的张护卫道∶“此人可留则留,否则则请毁尸灭迹,以免後患。”
龙飞玉道∶“和硕府内武功卓绝之怪杰枭雄不少,而且机关极多,切望小心。”
李仲华答了一声,电闪掠出,一鹤冲天而起,张臂一斜,月色茫茫之下,形似飞鹰,盘空疾落,眨眼,落在数十丈外鳞次偷比的屋面上,疾划一闪不见。
和硕亲王府坐落北海之西,极为宏敞,楼阁瑰丽,斋榭繁复,松柏苍翠,古槐叁天,一水中湖澄碧,亭台掩映在翠柳摇拂中,令人心旷神怡。
中天浩月被衣云遮没一条黑硬捷似狸狐翻入府墙,疾闪入阴暗中不见。
片刻之间,长廊端处又现出李仲华俊秀身影,只一闪条而杳然。
李仲华尽量掩蔽身形,不使府中护卫武师发觉,搜觅和硕亲王府在何处?因府中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加以地形不熟,遍觅不见,不禁有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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