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你只是一个开始。”陈风平手上微微用力,贺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
水箭和飞刀铺天盖地,精准地锁定了陈风平的双眼、咽喉等要害之处,而魏溃也飞身一跃直扑台上,但见陈风平空着的右手一挥,一道劲风化作无形的障壁拦在了擂台边缘,水箭爆散如雨,飞刀应声落地,而魏溃居然被这道炁墙生生地盖压在了原地。
“喝……啐!”魏溃露出了一脸不快的神色,甩了甩右腕然后一拳挥出,将那炁劲打散。
“你兄弟对你倒是真不错。”话音未落,魏溃已经蹿到了陈风平身前,拳锋近在咫尺,但陈风平也不过是一挥手的工夫,魏溃那骁勇的身姿便被轻而易举地拨到了台下。
“是啊,可惜你已经没有能这样的兄弟了吧?”贺难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笑容中尽是讽刺。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陈风平微微眯起双眼,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结果不是很明显么?以您的本事、不,换成任何一个成年人早就能给我掐死了。”陈风平虽然没有现在就灭口的意思,但手上的力气还是让贺难吃了不少苦头,逼的贺难只能用尽浑身力气来发声:“您现在还不敢杀我,因为您不知道我究竟还掌握了多少秘密……我说的对么?”
陈风平略略松了手,然后把贺难的脑袋拉近,近到只有他们能听清彼此声音的程度。
贺难拼命地吸着冰冷的空气,直到他感觉好一点儿之后才再次张开嘴:“您是个聪明人,这不是奉承,而是事实。”
“从您没有负隅顽抗,再做那些无谓的争辩的时候,我就清楚了——正如您也清楚了‘我’一样,您这样的人,是能成大事儿的人,对此我深感敬佩。”
“既然您已经选择了自己把这事儿担了,那晚生也可以给您做个保——您的事儿,我背了。当然,我不可能不做准备,我已经把那些秘密写在了纸上,就算您杀了我也无妨,我的同伴大可以把那东西拓印个成百上千份儿传的满天飞。”
陈风平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愠怒,在这个小子抓住自己那一瞬间的情绪流露之后他非常平静,在面对徐陵泉那歇斯底里的咆哮时他十分坦然,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态出现了波动。
“你算计我,现在还敢威胁我?”
“是的,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贺难理直气壮:“那也是因为你留下了把柄,我才敢威胁你。”
“我拿我的命,来赌你不敢跟我玉石俱焚。”
对于一个人来说,生前最重要的就是性命,身后最重要的便是名节,但是这些东西在陈风平那儿统统都得往后排——为了给四海帮铺就一条辉煌鼎盛的路,他陈风平虽九死而不悔。
但眼下,好像还没到该放弃的时候——就算是死,他陈风平也要用自己的死,来为往后的四海帮留下最大的价值。
“您如果就这样把罪名揽在自己头上慨然赴死,那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调查下去,可您如果不认的话——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了在场所有人心中,到最后迎来的可不是您一个人的末路,还有……您的后继者们。”
随着贺难在那自顾自地阐述,陈风平心中也做好了决断。贺难说的没错,既然事已至此,那“陈风平”这个名字的陨落会为很多事情画上一个休止符,而如果他还活下去,就算今天他可以清清白白,日后也总会有人去不断地回想今日之事,重翻旧账还是其次,对于四海帮的提防会使得陈风平的计谋彻底停滞,这并非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至少证明一下吧……你究竟掌握了多少。”陈风平低了低眉:“这决定了你是否有活下去的价值。”
“王巨溪和霍云震。”贺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声音压到了极低,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已经足够了吧,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够了。”陈风平打断了贺难的话:“如果你是我的手下就好了,二十年后由你来担任四海帮帮主或许正合适,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帮徐陵泉。”
“我志不在此。”贺难只回答了陈风平的上半句。
陈风平掐在贺难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他长出了一口气,双眼望天:“真是后生可畏……”
“但老夫还是要告诉你……你算错了一件事。”说罢,陈风平缓缓闭上了双眼。
“莫非……”贺难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迅速将徐陵泉扛在身上往擂台之下跑去。
贺难想的没错,陈风平现在要做的事情,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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