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敲打方向盘,像陶南屿按下删除键一样富有节奏。
“我接。”乔慎说。
涂斯大吃一惊。要说服没什么动力的乔慎,需要花费大量沟通技巧、使用许多游戏法门。他拟好六个阶段的说服方法,结果一个电话就得到了应承。涂斯顿时结巴:“你……你怎么了?”他以为乔慎被乔坚毅的事情困扰,也开始跟林驭一样说些不搭调的安慰。
“没事,我很好。”乔慎答,“你为了我那么努力,我也得做点儿事情。”
涂斯不知真哭假哭:“我知道,我懂。我签你的时候,你是个对拍戏很有热忱的人。”
这话倒让乔慎愣了。他恍惚想起一些过去的影子。
涂斯叮嘱:“对了,写剧本的老师想跟你见个面。你最近有空吧?”
乔慎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从车里拿出昨天陶南屿给的名片。他加陶南屿微信:【早上好,我是乔慎。】
没回应。
等红灯时又发一次:【我有工作了。】
还是没回应。
在车库停车,他想想又发一条:【头发有点……】
这回秒速通过,陶南屿回了俩字:【秃了?】
乔慎下车后站在开满了迎春和白玉兰的庭院里自拍,精选一张还不赖的发给陶南屿。
陶南屿回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乔慎再发“陶师傅手艺不错”,对话框出现小红圈儿。陶南屿已经火速把他删了。
正笑着,他忽然听见家里传来钢琴声。
小时候练过钢琴,那台价值不菲的博兰斯勒是乔坚毅专程找人定制,教他的老师更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大师。乔慎弹得不错,但兴趣很快转移到表演上,之后除了偶尔在聚会中表演一番,再也没认真练过。
他甚至听不出现在弹的是哪一首曲子。很陌生,但狂风暴雨一般,充满了令人心头震颤的生命力。
乔慎快步推开大门,先看到的是家中佣人紧张的神情。钢琴摆在小厅,他来不及换鞋和衣服,穿过客厅拐入自己熟悉的角落。
在铺满迎春花影子的窗前,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用乔慎难以捕捉的速度击打琴键。他意识到乔慎的到来,扭头与他直视。
乔慎认得他:把头发染成浅金色的,被人称为“幼狼”的年轻音乐人,夺走他好几个代言和项目的威胁者,瞿鸣。
乔慎静静站着,直到瞿鸣弹完才打招呼:“弹得不错,是你自己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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