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外公还在的,他还在城里找妈妈……”
乔慎很轻地问:“你舅舅也在,对吗?”
陶南屿懂得他的意思。孙满月听到孙正峰说出的真相后崩溃,雨夜中离家上山,一路哭喊寻找父母。即便她生了男孩,回到这个家,仍旧不可能消化被哥哥卖掉的事实。
症结从来不是孩子的性别,也不是陶南屿本身。她其实明白,但跨不过去。
“如果我是你妈妈,我一定会想,老天爷,我的女儿是陶南屿,真是太好了。”乔慎让陶南屿靠在自己胸口,轻抚她的短发,“她这么健康,这么有趣,活得这么生猛,又这么聪明。她是世界上最像我,也最爱我的人。”
乔慎用演戏般的口吻轻快地说着这一切。
陶南屿呜咽:“不,我不像她。我像那个男人。”
“我没见过你爸……那个男人,但我见过你妈妈的照片。”乔慎认真道,“你放在骨灰罐上的照片,你妈妈笑得很开心,但你捂着脸。你们很像,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两侧皱皱的地方,还有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乔慎边说边用手指轻点陶南屿脸上的位置。陶南屿怔怔看他,拼命消化这些话:“真的吗?”
乔慎郑重点头。
陶南屿依偎着他,沉默流泪。
哭得累了,他们和衣倒在床上。陶南屿跟乔慎面对面,乔慎正直地强调:“其实我在沙发上铺好床了。”
陶南屿眼睛很红,打量乔慎的目光有点儿陌生。
“我能碰碰你吗?”她问。
乔慎点头。
陶南屿伸出手,很小心地触碰乔慎的脖子。乔慎果然在瞬间冒出鸡皮疙瘩,绷紧了神经。但没有退缩。
手指落在颈脖的皮肤上,像学琴的孩子头一回碰触琴键般谨慎。为了抚平紧张的皮肤,指尖滑动,轻得让人发痒。
手掌终于完全贴合乔慎的脖子,手指搭在他下颌上。乔慎确实回忆起被掐的感受,但紧紧攥住拳头,用意志压抑恐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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