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儿,这么点年纪就开始脱发了,以后担心秃顶啊。”傅明升单手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椅背上,就是舍不得把手中的猫放下。
打火机好似听懂他的“诅咒”似的,破天荒在他手中挣扎起来,傅明升手指一松,它刺溜儿一下逃走,甩着屁股跑向了画室的方向。
傅明升顺着打火机的脚步跟了过去。
画室的房门紧闭着,门缝里露出点光亮,小猫可怜兮兮地蹲在画室门口,眼巴巴望着傅明升,似是想让他把门打开。
傅明升正在犹豫,就听屋子里蓦地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姜淮嘴里叼着笔,咧嘴一笑的瞬间,画笔流畅地掉进了掌心,她一把握住,觉得自己帅气极了。
瞧瞧,这布局!这笔触!这色彩!
姜淮眯着眼睛陶醉其中,心想除了自己的脑袋和手,谁也画不出这么厉害的东西。近看远看都对这幅新画满意得不行。
她本来就是那种落点小雨就要悲伤汇聚成江河,给点阳光就笃信灿烂辉煌永不落日的人。此刻沉浸在自己光芒永昼的世界里面,再一次没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傅明升和打火机齐齐愣在门口,听着屋内诡异的笑声,不知是傅明升错觉还是怎的,打火机甚至都朝自己身边稍微挪动了两步。
就在屋外两个生物还沉浸在不知所措的情感之中时,画室的门开了。
姜淮今天比较不拘小节,画到后头甚至觉得围裙碍事,直接随手扔开了,此刻身上手上沾满了颜料,活脱脱一个人体调色盘。
打火机伸长了小脑袋在门边往里好奇张望,试探着想要进屋。它半只脚刚刚伸进画室范围,傅明升担心它从黑白猫变成五彩猫,眼疾手快把它提溜出去,自己侧身进了画室,反手将房门一关,将打火机一人、不,一猫,隔离在了外头。
“小花猫,你是在颜料堆里打滚了么。”傅明升伸手擦了姜淮眼角粘着的颜料,除了把人家的脸蹭得更脏以外,没见什么别的成效,他索性更加放肆地将就手上的颜料在姜淮嘴角处舔上了一笔猫胡子。
姜淮用力拍下他的手:“干什么!”一巴掌在傅明升的白衬衫上留下个五彩的指印,随即她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嘴角处,刚被傅明升碰过的地方,手指刚一碰到皮肤,倏尔呆住。
傅明升看着她越抹越花的脸,忍不住笑了。
姜淮缓缓把手放下,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的颜料倒是淡了不少,可想而知,全被自己蹭到脸上去了。有点搞笑又有些丢人,她憋着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朝傅明升扬起下巴,呵斥一声:“笑什么笑!”
傅明升不答话,只是笑。
姜淮低头用肩膀蹭了蹭脸,反手就朝傅明升袭去,张牙舞爪的,一双斑斓的手在傅明升的白衬衫上来回抓蹭,势必要在他脸上留下印子不可。
傅明升先前只是微微闪躲,带着点儿逗小孩的意味。没想到几个回合之后,也被姜淮的好胜心点燃了。这人一认真起来,来去如风似的,姜淮上蹿下跳跑得脸红心跳,竟是连他的半根头发都摸不着了。
姜淮撑着膝盖在画室中央摆了摆手,“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她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我不行了。”
傅明升见她投降,悠悠走了过去。下一秒姜淮眼疾手快,二话不说就要拿手往他脸上蹭。傅明升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小坏蛋,我就知道你要跟我来这一手。”
姜淮眉毛一耷拉,手指指天,作发誓状:“好了好了,我投降,这次是真的,绝对不骗你。”
傅明升却不大愿意放开她,微笑着缓缓俯下身去,把着姜淮的腕子,用她手指轻轻抚过了自己的面颊:“这样满意了吗?”
姜淮仰头凝望着傅明升那双幽深的眼睛,她喉头一滚:“我觉得你不是在诚心跟我游戏。”
“那我是在干嘛?”傅明升仍旧抓着她的手,舍不得放下。
姜淮眉头一紧:“你是在游戏我。”说完她把手猛地抽开,朝傅明升做出一个看穿一切的表情,扬长而去。
半分钟过去,傅明升还在原地站着,他摸了一把脸颊上沾染颜料的地方,低声笑了。也是奇怪,他几乎从上小学开始就没跟谁追逐打闹过,真是越活越回去。
这时候姜淮又跑跳着回了画室:“诶!”她朝傅明升抛了一瓶卸妆油,“待会儿记得拿这个洗!”
姜淮在浴缸里泡着洗了很长时间,皮肤都搓得泛红了,身上那些彩色的痕迹才慢慢淡掉,若不是水面上有密集的气泡遮掩,便能瞧见浴缸里的水都变得浑浊了。
她换上舒爽的睡衣,通体上下又恢复了平时白净的模样,正要回卧室睡觉,才发现傅明升竟然还坐在画室的地上。
傅明升闻到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抬头往门口望了一眼。
姜淮指了指自己的脸,迷惑不解地看他:“怎么,还舍不得洗了?”
傅明升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把卸妆油塞回她的手上,一笑:“不会用。”
姜淮知道他肯定又在耍什么鬼心思,露出一脸看戏的表情,说:“傅总那么厉害,也有不会的时候?”
“嗯,不会。”傅明升说:“我平时又不化妆。”
姜淮后退一步:“你可以擅用搜索引擎。”
傅明升立刻上前一步,又这距离缩短:“搜了,看不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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