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去擦拭周聿白的虚汗,勉强帮他换了新睡衣。
不知是不是她的动作吵醒了他,还是凉湿的毛巾将他唤醒。
垂落床沿的手攥住转身要走的她。
“钟意……”周聿白吐了口气,极努力地睁开黏重的眼睛,圈紧她的手腕,“你别走。”
“你生病了。”钟意掰他的手指,“我给李总助打个电话,让他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医生。”
他幽黑的瞳仁一片迷蒙,眉眼松软,脸上神情意外地脆弱,“我讨厌医生。”
钟意道:“堂堂集团董事长也害怕医生吗?”
“别让人看见我这样。”
他漆黑睫毛很努力地扇动,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给我吃药,留下来陪我。”他发红的喉结艰难滚动,“别把我扔在这么空的地方,求你了。”
那句“求你了”语气好轻,也像羽毛一样柔软。
像小男孩的撒娇。
笑话。
那个高傲抬起下巴,说出“别心疼我,我的卧室比你整个家还要大”的男人,也会跟小孩一样可怜兮兮说出“别把我扔在这么空的地方”?
周聿白什么时候这样过?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钟意实在迈不开自己的步子。
只得拍他的手,叹气道:“那你放手,我给你拿药。”
把能吃的药都给他吃了,又喝了不少温水。
重新设置了房间的空调温度,又用湿巾冰敷他的身体。
她默不作声地忙着这些。
周聿白沉默又迷蒙地盯着她。
“你去哪?”
“去楼下厨房看看,管家说你今天没吃东西。”她让他睡觉,“你闭上眼,睡一觉吧。”
“你别走。”他固执地睁着发红的眼睛。
钟意叹口气,不得不答应他。
楼下的绿豆沙已经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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