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微风细细,白云浮浮。妙晴伏在窗台上,双手托着尖翘翘的下颚发呆。来清朝这几月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什么娱乐都没有。日子过得就快要蛀霉了。这时空中飞来一只洁白的信鸽呼扇着翅膀,咻地落在她的手上,见信鸽的脚上系着一圈纸,便好奇地抽出来一看。
“后院门口老槐树下候。泽柏上。”
她本想回绝,哪知手一松,那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她只得回屋,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将胭脂倒在手心里狠狠心一直抹到眼皮上,更显得那气色粉馥馥地动人。她蹑手蹑脚地躲开人,闪身从那后门出来,子昊早已将钥匙交与她了。
她遥遥地就看到树荫下立着英姿焕发的他,今天他身穿月白色箭衣,上面绣着无数寿字,头上带着一顶黑缎子瓜皮小帽。同样黑缎的矮靴,在地上轻轻地踢着。
她款款地走向他。待她走到他身边时,他还未曾发觉,少倾,他才发现了她,露出淡然的笑容来。她对他的印象极好,但是她跟他都很清楚,他们注定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她今天见他,原本是想跟他说清楚的,不愿他再在她身边浪费光阴。
然而他却伸出手,朝她的头上探过来。这次她却没有躲开,只是伏下眼皮看着他黑缎子的靴子。他只是轻轻地将坠落在她头顶的落叶摘去。
“我们去放划船好吗?”他低沉地说道,并拿眼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嘴唇微翕,却说不出婉拒的话。
他走在她的前面,她却落在他的后头,凝视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心中甚恸。两人徒步走向湖面如镜的湖畔,他早已叫人备了一条木制的小舟泊在岸边。
她小心翼翼地牵起了褂边,以防被水溅到。而他拉长了胳膊,等着将她牵到舟上。她迟疑地捺了一下嘴唇,尔后将手伸过去,初次触碰到他的手,竟有一种奇异的痉挛。
上了船以后,他们分开两边坐了下来。他抄起桨,用力地划着水面
,一划下去平静的水面便起了阵阵的涟漪。她见自己的座位底下还有一把白绢纸伞,薄如纸的伞面镶着一圈白边,上面细细地描绘出红绉绉的腊梅附在缠枝上,还有一句诗句题在上面:霜叶红于二月花。她撑开来,遮在自己的头上,嘴角带笑看着周遭的风景。微风细细,徐徐地吹过来,像一双大手轻柔地拂在脸上,她微微阖着眼。
他偷眼悄悄地睥睨着她。
“佳瑶。”
他叫了她半晌,她才睁开眼来意识到他在叫她。
她咦一声。
他便说道:“你的额头的伤口好些了吧。”
她不禁将手按在那刘海底下,白皙的额头上经过治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发生……”他面带愧色地说道。
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其实……”他站起来,本想靠近她,却不料一时没有站稳,船便抖了几下。
她叫道:“小心。”
他一时扶不住,便将桨用力地插入水中,激起好大一团涟漪,直朝着她的面扑来。
她嗳呦一声,连闪也没得闪,便被兜头夹脸的沾了一身水。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说道。
她却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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