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问哪一样,他都认。
迦南踏着跌撞的步伐冲到他面前,瘦削如骨的双手紧紧揪起他的衣领,用上了身体所有的力气,最后双手颤抖。
她重重的点头,每点一下,切断他们之间每一分好不容易建起的情分。
他甚至希望她真的动手,骂他。
她没有,双手卸力,推开他,虽然并没有推动他,但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一推的距离。
眼下发生过什么,都是定局。要做的是汲取教训,下次出手的时候更狠,让对手无懈可击。
也才更能保护自己。
不是妥协,也不能说不是,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迈过去。
以前,他们初步协助对方的时候,他总喜欢说些道理,好像她只会意气用事。
现在,她倒是真的被他手把手教会了。
她退后一步,伸手扶住玻璃门,稳住虚弱的身体。
问他:邬慈呢?
宁崆伸手欲扶住她,但只堪堪下落,停在她的胳膊下方以护住。
他看着自己的那只手,停滞了好几秒。
然后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缓缓收回手,音色如常,却在天青色的阴雨里,显得多冷漠。
死了。
他将她脸上的变化收尽眼底。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近距离观察她的时候。
也明白过来,刚才在雨里,她的痛苦和悲伤,都是因为那个叫邬慈的男人。
他本意并非是要刺激她,但事已至此,她有必要知道所有的发生。
或者下意识里,他就是想要告诉她,斩杀掉她的希翼和牵挂。
岳鸣要你十天,我反悔了,他多毁你一点我就亏更多。
不值当。
他恨你,也恨邬慈,我用邬慈换你,他稳赚,我不亏。
他的话如针芒,每一个字都扎进她的血管,梦里关于邬慈的画面席卷上来,他的痛变成了她的,步步搅碎她。
身体沿着玻璃门瘫软至下,跌到地面,手掌连撑住地面都困难,仿佛回到了自己被丢进那间铁牢似的病房里,没日没夜,她只能维持一个姿势除了感知痛楚其余什么也不能感受,连活着也不能。
岳鸣在她头顶笑得猖狂,说,你应该不知道我的手段其实多狠吧。
你还记得赵丙涛的那次,知道我是怎么替他解恨的么?
我找人绑了他们一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夜里丢进水泥搅拌机里,用来建信业广场三期的楼。多一劳永逸,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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