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沉着脸揭开白布,将他身上腐烂的位置一一看清楚了。
他的眼睛和嘴,都被缝住,用的还是生了锈的铁丝。肉都扯烂了。
很奇怪。
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唯独这张脸,只动了眼和嘴。
好似专门就为了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视线往下,停在那双断了腿的中间那处,上面单独用一块小方白布盖住,已经被血印染。她伸手要去揭,被宁崆在空中拦住,将她手放回,沉声:没了。
迦南一顿。有意没去看宁崆。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都现在,宁崆做什么都让她知道看到,此时最大的嫌疑也会是他。
胃部被撑破,血和肉之间混着沥青。这种劣质的化学物品下肚不会让人立马死亡,但这个过程足够令人生不如死。
最终,迦南的视线停在这双被紧密缝合的眼睛上。
她倏地,背后微凉。
眼廓早已分辨不清,只有血肉模糊的窟窿在这儿,还有连接皮与肉的铁丝,与封嘴的材质不同,眼睛上用的是金丝。
可见,这个位置对动手的人来说有特别含义。
她看着那两只窟窿,像是跌进了泥沼之中。呼吸艰难。
耳边响起不久前许应反问她的话,外人眼里,我就是个疯子。你觉得呢。
她说没有。
她信他没有。
信任容易成执念,继而走火入魔。迦南失控,也已不是头一回。
她拿起旁边的剪刀和镊子,俯身下去剪掉缝合那双眼睛的金线,血渍很快染满双手,她的动作变得很吃力。
仿佛此时躺在这里的是当年手术台上的她。
手在颤。
宁崆见状,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被她激烈撞开,凄裂的叫声如夜枭鸟哀嚎:滚开。
宁崆竟被她撞出两步远。
迦南。他再度靠近。迦南红着眼,染了血似的眼睛瞪着他,剪刀的利口朝他对准:我说,滚。
宁崆不动了。
他意识到还是不该带她过来。
不急,迦南。他轻声、安抚道。
迦南又折回继续手中的动作,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剪开了。
金属器械跌落,与冰冷的瓷面碰响,声声刺耳。
迦南看着那双眼睛,笑了。无比凄冷。
宁崆也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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