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氏瞧了一眼晏锦,面色一暗。
她总觉得,这个孩子自从听雨台失足摔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从前,晏锦很喜欢对她撒娇,对她很依赖。
可是现在,晏锦待她似乎依旧如从前,但是笑容却似乎多了一些疏离。
旋氏想着,揉着锦帕的力气,便又更大了一些。
“给你也送了茶叶?”晏老太太的目光移到了晏锦身上,唇畔的笑冷却更深了,“你知道是什么茶叶吗?”
晏锦老实的摇头,无奈地说,“不知,我瞧不出来。”
她的确是不知好茶和差茶之间有什么区别,在晏锦的眼中,茶只分苦涩的和不苦涩的两种。至于味道,她当真尝不出来茶是否是好坏。
所以前世,晏绮宁曾无意说起,晏锦是个不会享福的人。
晏锦倒觉得,有人喜欢品茶,有人喜欢对弈,每个人的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她又何必去学别人,做自己便好。
其实从前,晏老太太也是不会品茶的人。
只是后来,晏老太太做了侯夫人,需要经常参加京中贵太太们,举办的各种宴。晏老太太怕丢了脸面,所以才强迫自己开始学会品茶,意图掩饰晏家的穷酸。
“不过,茶叶应该都收在库房里。”晏锦皱了皱眉头,又想了一会才道,“一直都是向妈妈收着的。”
晏锦提起向妈妈三个字,不禁让旋氏又多看了她一眼。
向妈妈从前的确一直伺候在晏锦身边,可现在晏府上下皆知,向妈妈被晏二爷杖毙了,现在提起向妈妈,这不是死无对证吗?
于是,旋氏忍不住问了晏锦一句,“虞老爷送来的庐山云雾茶,必定是上等的茶叶。你怎么也不拿出来尝尝?”
“二婶不是一直都知道这些吗?”晏锦撇了撇嘴,言语里带着一丝无奈,“只要不苦的茶,我都喜欢。”
旋氏脸上隐约有些不快,“既你也尝不出来是什么茶,你又怎么知虞老爷送来的茶叶,不是顾渚紫笋?”
晏锦对旋氏眨了眨眼,依旧熟稔着道,“二婶,我并未说外祖父送来的茶叶不是顾渚紫笋呀,我只是想告诉祖母,外祖父也给我送了茶叶。这京城那位夫人太太不知,祖母是鉴茶的高手,茶叶好坏自然逃不过祖母的眼,我又怎敢欺骗祖母。”
晏锦的话,明显让取悦了晏老太太。
可旋氏却因为这句话,气的满面通红。
若不是顾及晏老太太在这里,她都想打开晏锦的脑袋,瞧瞧晏锦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晏锦瞧到旋氏用探究之色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带了几分愤怒。她撇过头,装作没有瞧见,又继续对晏老太太道,“祖母,我同阿宁一直在二婶身边,深知二婶孝顺又知书达理。祖母不喜欢的东西,我同阿宁自然不会放在祖母的眼前。”
晏家的外院婆子都知晏老太太最不喜的茶叶,便是顾渚紫笋。而旋氏又怎么不知道?
晏锦和晏绮宁离开东院的时候,年纪尚小。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旋氏在教导两个孩子。
若是晏绮宁和晏锦不知晏老太太的喜好,那么便是旋氏的失职。
“二婶,对我们极好。”晏绮宁见旋氏的脸色惨白如纸,便急着辩驳,“一直教导我们要孝顺,所以孙女才会让人将茶叶送来给祖母尝尝。”
晏老太太瞥了一眼旋氏,才柔声问晏锦,“你说,虞老爷也送了茶叶到玉堂馆,在库房里?”
“回祖母话,是这样的。”晏锦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福身,“虽然库房有些杂乱,但是找这批茶叶,其实亦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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