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摄像头。”李明搬了一下凳子,让开庄言的视线,把天花板角歪着的摄像头指给庄言看。
“在摄像头里,”庄言瞧着李明笑道,“你的外观设计是最好的。”
李明又挪了下凳子,坐舒服点儿,欢欣笑道:“谢谢,你也不赖。”
庄言难过地说:“李明。”
“啊?”
“管子。”
李明离开监护舱的时候,狱卒匆忙挤回舱内,唯恐庄言一刻不在眼中。
然后李明站在走廊里,拿出权限客户端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庄言监护舱里的摄像头才抬头复活,摇头扫视起来。
庄言在病床上敲了三天笔记本,每晚护士都记着来拔他的电源,否则这厮干活入迷就不乐意睡觉。直到第四天,宣布他可以下床以后,护士还警惕地瞧着庄言说:
“一定要按时睡觉哦!熬夜的话你一个月都康复不了。别想蒙混,医生会给你复查的,你要是一个礼拜没好透,肯定就骗人了。”
庄言明天还要出庭,不想提前展开舌战,节省口水,不迭点头:“好好好,好好好。”
护士递给他一个药盒子,盒分七格,一周的药给他归纳摆好。庄言收下,拄着手杖下床回家。
两个年轻气盛的狱卒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一个替他拿电脑,一个替他捧文件,不知何时已经沦为家奴。
回到已经蒙尘的宿舍舱,庄言看见当时打翻的试管依旧倒在桌上,里面的硫酸铜已经风干成浅蓝的一线。乱七八糟的抽屉依旧保持着当天翻箱倒柜的原状,让他想起替VV找虾青素时的忙乱。
“还好老天没瞎,VV没死。”他笑着想,随手一指墙角的扫帚,说:“帮我扫扫,灰太重了。”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反驳道:“我们说过,您无权命令我们做任何事情。”
庄言的伤臂弯在身前,右手拉出椅子一坐,扫开资料,放下笔记本电脑:“你们不是要剥夺我的隐私权限吗,肯定得住这儿吧,那么这也是你们的宿舍。灰这么重你们怎么住?可是我目前身患残疾,这一个礼拜都没力气打扫啊。你们愿意凑合吗?”
其中一个狱卒有洁癖,细思恐极,马上拎起扫帚开始大扫除,瞧见另一个狱卒不动,还催队友:“你去搓毛巾把桌椅擦一擦,吊灯也是。我一会拖地。”
另一个说:“好。”然后去分工搞卫生。
庄言插好电源,按亮笔记本电脑,双脚架桌子上,扫视资料,头也不回地使唤人:“这桌子上的硫酸铜和胡萝卜素溶液都风干了,来擦一擦,试管拿去洗了。”
刚说完,一只抹布伸过来,庄言抬起脚,抹布把下面的桌面擦净,庄言又抬起另一只脚,抹布勤快地把桌子擦的一尘不染,然后庄言继续架着二郎腿翻桌上的资料,少顷电脑开机,他输入密码,开始工作起来。
过了会儿,洁癖和队友已经打扫完毕,洁癖实在受不了满地丢散落四的衬衫T恤和大沙滩裤,把脏衣服全抱洗衣机里咕嘟咕嘟卷了,然后走出来叠被子。
忽然听见敲门,VV的声音从门铃里传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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