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兴一脚下去,身后一群衙役都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的样子,连张震都有微微的错愕。
孔青更是被踹蒙了,人倒在地上,一时间竟都忘了爬起来,看着钟兴,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我早看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不顺眼了,打你?打你怎么了?有种你叫人去啊!把黑虎帮的人都叫来,小爷我还正愁着没理由灭了他们呢!去啊!去叫你主子去!”钟兴越说越亢奋,情不自禁的又踹了孔青一脚。
孔青刚用一条胳膊撑起上身,又被这一脚踹的直接打了个滚,月白色的绸布长衫上沾满了泥土。他连滚带爬的起身,也顾不得再骂人,跌跌撞撞的扑到自己大门口,握着拳头砰砰的砸着门板,声音又响又急促。
很快,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火气喝问道:“谁啊!敲什么敲!门都让你敲烂了!”继而卸门栓的声音响,大门打开一条缝,孔青直接硬推开门就要往里走。
门缝里露出一个老者的脸来,他刚要发脾气,看清来人竟是自家老爷,急忙让开了门,作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还没来得及问安,留意到孔青狼狈的形貌,老者忍不住问道:“老爷,您这是?”
孔青没有搭理他,推着大门,等门缝开了一人宽,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然后转回身来打算关门。
在门还没有关严的时候,他停了停,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看了看钟兴。钟兴立马举了举手里的腰刀,神情凶狠的作势要追上去,吓得孔青赶紧把大门给关上了。
钟兴回过头来,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
衙役们也跟着笑起来,孔青门口的大街上一派喜庆的光景。
邢建勋道:“本来我还想阴姓孔的一把来,钟兴,让你这么一闹,都给我搅和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以后不再戴着个官帽子管东管西,也不必跟他多纠缠。他也就是仗着黑虎帮撑腰才敢作威作福,等捕头带着咱们把黑虎帮给灭了,到时候孔青就是案板上的一条咸鱼,想怎么摆弄他就怎么摆弄他。”
张震道:“黑虎帮没那么容易垮,还是得小心他们报复。”
钟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怕毛啊,咱们让赵老虎在拱辰街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没见他敢怎么着,就是把孔青派出来耍了点小手段,也没占了啥便宜。”
低估敌人对一个杀手而言,是个很要命的错误,不过眼下受钟兴的情绪感染,张震也跟着有些乐观起来,想了想,笑道:“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咱们灭了赵老虎的威风,还把孔青给踢了出去,两件大喜事,得庆祝庆祝。”
邢建勋笑嘻嘻的道:“捕头的意思是……摆几桌?”
张震点了点头,道:“嗯,摆几桌,我做东,请兄弟们喝点。至于地点么……怡香院怎么样?”
把地方定在怡香院张震也是临时起意,先前他跟花连蕊闹了点不愉快,之后就没再见过面。她对自己这样倾力帮助,张震始终是心怀愧疚,有心给她道个歉,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自己虽然曾有过一些情绪,好在也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现在有了点小成绩,正好以此为由去见见她。
不料邢建勋眼睛转了转,凑到张震身旁,贼兮兮的道:“去怡香院干嘛?那地儿多挤巴。捕头,依我说,咱们索性多叫些人,就在县衙大堂里热热闹闹的庆祝一场,让更多的兄弟跟着沾沾光,鼓鼓他们的劲儿,也臊臊那个姓吴的,他不是怕赵老虎吗,他不是拿赵老虎束手无策吗,就让他看看,咱们兄弟是怎么跟着捕头你掀翻赵老虎的。”
“对啊,邢哥说的对啊!”
“就是!就得臊臊那个姓吴的,他县令当得屁用没有,占着茅坑不拉屎。”
很快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众情难却,张震见此情形,朗声道:“好!就在县衙大堂!钟兴,你带人到我面馆里搬桌子,再去醉仙楼定几桌酒菜,拣好的定,别省银子。今晚咱们敞开了喝敞开了吃,不醉不归!”
在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闹闹腾腾的往桐萍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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