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苏冉放开抓着韩慧的手,默默地抹了把脸,眼神移到重症室门上,一眨不眨地看着。
仿佛感觉到大人间沉重的氛围,小苏邵哲这下没像往常一样一见到顾裴深就直奔过来,而是乖乖地窝在爸爸的怀里,不更事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调皮捣蛋。
苏志低头亲了亲苏邵哲的额头,抬眼复杂地看了顾裴深一眼,正好顾裴深也看过来,眼神相撞,苏志愣了愣,顾裴深随即点点头,像也让他放心。
这一眼之间,顾裴深俨然成了这群惶急的人的主心骨了,无形地接过了这一家接连经受过打击,默默地也抬眼看向那安静地近乎诡异的重症室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全身包裹在防护服里的医生,径直走向他们,“苏承安的家属吗?病人情况不乐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冰冷的话带着职业性的平铺直述,却像一记重锤砸下来,狠狠地砸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气氛一下子郁
结起来。
而医生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接着道:“病人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大面积地扩散,加上病人本身身体薄弱,只能接受保守治疗,尽量维持着生命,还是那句话,尽早做好准备。”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所以有屏着呼吸,生怕错过了医生了一个字,好一会都没人出声。
纵使已经有心理准备,当亲耳到最终消息时,还是震惊地无法接受,下意识地放空了脑海里的一切思想。
等他们从中反应过来后,发现刚刚出来告知他们的医生已经不见了人影,可能又匆忙地进去忙着救人去了。
于是,门前依然静默着,没一人愿打破这份沉默,仿佛这样就可无形地麻弊刚刚所听的不是真的,竟幼稚地让自己沉入幻觉中。
直到又有人突兀地出现,才打破了她们的沉默,这一下就由不得他们不接受了。
重症室的大门在开启关闭后,又一次打开了,这次走出来了两名医护人员,也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他们。
空气一下又凝滞下来,所有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惊弓之鸟一般地大气不敢喘了,生怕下一刻又听到更刺激的……噩耗。
而这俩名医护人员果然不负众望,才走近,几乎不用铺垫地直接就将一张白底黑字的纸递到众人面前,声音依然毫无感情,仿佛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医院确实是个迎来送往的地方,只是这样的相送有时意义不同,作为医生的真的是见得多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还真怪不得他们的冷淡。
“病人苏承安的病危通告书,请家属签名。”其中一名医生道。
良久,苏志颤着手接过了那张纸,紧紧盯着,却不知所云,而笔是医生硬塞在他手里的。
苏冉的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却第一时间被人从后一把扶住,然后默不作声地轻轻拉过她揽入怀里,无声地给她最坚强的依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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