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荒草丛生的竹园。
在她遥远的记忆里,紫竹林深处有个隐蔽的石洞,洞里有地下温泉水,不同于外界的四季气候,石洞常年恒温,幽静惬意,既是她的秘密之所,也是她和母亲一起度过六年美好时光的见证。
目睹龙星图消失在视线里,厉砚舟缓缓走出。他沉默许久,才吐出两个沙哑的音,“不见。”
厉砚白出言调侃,“以你的性子,遽然忍得住,当真叫人惊讶。”
“没办法。”厉砚舟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凄凉,“她那么聪明,我在她面前藏不住心思。”
厉砚白颔首,若有所思,“莘儿确实变了,变得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是啊,她不会像寻常女子那般,会撒娇扮柔弱,会哭会闹,会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厉砚舟十指攥拳,语带哽咽,“她刚强懂事的让人心口都跟着疼。”
“砚舟……”
“大哥!”
厉砚舟忽然回身,双膝跪地,瞳孔聚起泪液,“大哥,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往后余生,只要大哥需要我,我必尽犬马之报!”
厉砚白垂目看着厉砚舟,神色颇为冷冽,“夺妻之恨不可消,我需好好想想,该如何惩治你!”
“求大哥成全,弟弟甘愿承受任何责罚!”厉砚舟眼神坚毅,不假思索。
厉砚白伸出大掌,拉起厉砚舟,语气十分无奈,“我们能否达成夙愿尚未可知,现在谈何责罚?”
厉砚舟万千情绪涌在喉咙口,他趴在厉砚白肩头,喃喃道:“反正,我知道大哥最是疼爱我,不会舍得让我伤心的。”
“好了,少灌迷魂汤。”厉砚白嘴上严厉,却是转身弯下腰,“上来,大哥背你。”
厉砚舟一楞,旋即欣喜地跳上兄长的背部,“大哥,你都好几年没有背过弟弟了。”
“你长大了嘛。”
厉砚白背着厉砚舟步伐稳健地向前走去。
“这些年我身在边关,没时间看顾你,你倒是好,愈发任性胆大,为达目的,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
“对不起。”
“你保重好自个儿,才算对得起我,对得起爹娘。至于夏莘,婚书在我手上,是否取消婚约,且看你表现吧。”
“大哥!”
厉砚舟有些丧气,但转念一想,唇边又浮起了笑意,“我若帮大哥从王爷手里抢回钟楚,算不算诚意十足?”
厉砚白猛地步履一滞,眉峰蹙起,面容格外严峻,“你休要任性妄为,我与钟楚之事,我自有决断。”
“大哥,你可要当断则断啊,王爷钟意阿楚很久了,现今近水楼台,怕是容易日久生情啊。”
“缘来缘去,皆是天意。”
“天意未必是对的,我只相信人定胜天。大哥,阿楚心思单纯,万一沉溺在王爷的温柔乡……”
“闭嘴!”
“好吧,现今大事要紧,你我都不能分心,留待日后再说吧。”
厉砚白紧了紧双手,复又迈出步子,背着厉砚舟继续前行,一如年少时那般,疼宠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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