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别客气,一起吃。”祁庆雨热情招呼着。
“我不饿。”辛晓婉捏造了一个不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因为她的肚子在咕咕叫。”别管她。”刘汉东道。
祁庆雨想了想,拿出一个康师傅碗面来说:“那你吃这个吧,上回坐火车买的。”
辛晓婉本想接过来,可是仔细一看,是康帅傅,挤出笑脸说:“我真不饿,最近减肥。”
祁庆雨没辙,也就不再招呼他,拿了两瓶啤酒出来准备用牙咬开瓶盖,刘汉东却道:“来点劲大的,白酒有么?”
“有,淮江大曲管够。”祁庆雨从床下拖出整整一箱白酒。
这顿酒喝的天昏地暗,刘汉东心情不好,因为抢劫赌船的事情败露,或许会给家里带来灭顶之灾,保不齐自己的命都得砸在这事上。
祁庆雨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问他:“出事了?”
“做了一票买卖,事儿闹的很大。”刘汉东说。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重来一遍,你会不会做出其他选择,认真想。”祁庆雨炯炯眼神盯着他。
刘汉东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抢劫赌船之前,自己恐怕还是要下手干他一票,只不过出手会更狠一些,直接把张宗伟打死,再故布疑兵,将线索引向别处。
忽然他灵机一动,抢劫之时自己和王星是蒙着头套的,张宗伟不可能认出,想必他们也只是瞎蒙而已,何不来个祸水东移之计,或许可以绝处逢生。
祁庆雨见他眼神有变,知道他想通了,举杯道:“喝酒!”
“喝!”刘汉东举杯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烟盒弹出一支烟来,“祁大哥档次上去了啊,中华,3字头的。”
祁庆雨说:“最近出去跑点事,不带包好烟不行,对了,那女的是你媳妇?”
“你看像么?”刘汉东反问,回望一眼辛晓婉,正坐在楼上看月亮呢。
“这个女人生就一双桃花眼,不简单,你可能驾驭不了。”祁庆雨道。
“哦,老哥你会看相?”刘汉东奇道。
祁庆雨苦笑:“我哪会看相,只不过接触的人太多而已,以前认识一个建设局长,养了个二奶,也是这样的桃花眼,没过两年局长就双规了,为啥,为养二奶贪污受贿,有点用力过猛,捞过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汉东暗赞祁庆雨眼睛毒辣,连辛晓婉是二奶都能看得出。
两瓶白酒见了底,刘汉东还要开酒,祁庆雨劝住他:“少喝点,酒能乱性。”
刘汉东这才罢手,时候不早,他准备洗洗睡了,工地上没自来水,但是有一眼自己打的机井,井水清冽,打了一桶往头上一浇,痛快之极。
洗干净汗水尘土,刘汉东上楼睡觉,楼板上铺着一张凉席,没枕头,没被子,简陋到了极点。
辛晓婉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如同暗夜里的一只猫。
“这怎么睡啊,好脏啊。”辛晓婉可怜巴巴的说。
刘汉东拿了几张报纸走到远处铺开,倒在上面呼呼大睡,把席子留给了辛晓婉。
“没有枕头怎么办,哎,帮我要个枕头去,还有花露水,这里蚊子好多了,你看我的腿,叮了好几个包,还有我饿了,帮我下包面,有辣椒油么,我喜欢吃辣……”
“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我强-奸你!”刘汉东暴喝一声。
辛晓婉嘴一撇就要哭,见刘汉东不理他,自己悄悄下楼,四周黑洞洞一片,祁庆雨拿着手电巡夜去了,工棚里没人,辛晓婉自己拿了康帅傅杯面用开水泡了,狼吞虎咽吃了,又合上电闸,重新将汽油桶里的水加温,烧热了关上电闸,脱了衣服爬进去泡着,惬意的躺着,四下秋虫私语,天上星光点点,让辛晓婉想到去年在北海道泡温泉时的经历,工地汽油桶里洗澡,也别有一番风情啊。
忽然一阵风吹过,大片的杂草呼呼摆动如同藏着千军万马,云彩遮住了星光,四下一片漆黑,辛晓婉毛骨悚然,急忙从汽油桶里爬出来,抱着衣服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墙角有细小黑影闪过,是只丑陋的黑毛老鼠,辛晓婉头皮炸,抱着头尖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如同彗星划过夜空。
刘汉东虽然喝了一瓶白酒,但心里有事睡的不沉,被尖叫声惊醒,抓起上膛的手枪冲过去,就见月光下站着一尊雪白的维纳斯石膏像。
不对,是真人,是没穿衣服的辛晓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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