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此意,眼下不宜带着他,待白川郡的人马跟在李擎后面时再捎上她。若是阿适也来,兴许还能从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话。”
“都督真会允许李擎率军来援吗?”玉娘皱着眉有些担忧,“当初阿鸿反问都督若是遇险该如何是好,都督也未给个准话。”
林翡揽住她的肩紧紧地攥了攥:“放心,他有软肋在我们手中。阿兄那里你也莫忧心,霍贼以他做饵有意引大军前来,定无性命之忧。”
玉娘挤出一抹笑:“唯愿你阿兄忍辱负重,莫要与那霍贼硬碰硬,少吃些苦头,安心等我们来救。”
林翱含了一口雪水咽下,看到翻倒在地喘着粗气的兄弟们,笑道:“没钻过这么久的雪窝子吧!”
“将军,咱们的吃食只够两日了,您还笑得出来?”斥候程三儿苦着一张脸。
林翱并未被扣押在凌河郡城里,他入府衙与霍韬商议调兵之事时,察觉到衙内守卫排布有异样。
他自小跟随阿耶就任各地,见惯了州郡府衙,近日又接连密访三郡,从过谯楼时便发现不对。
谯楼与桓门布设卫兵乃是常事,可二者之间的丹墀竟也五步一人。连接桓门与大堂的甬道通常是由衙役站立两旁,迎送各
级官员,可眼下依然是手持枪矛的卫兵。
若是因自己此行不宜让衙役这些人知晓,那大可如白川郡那般,早早派人在城门处接应后从便门悄悄领进,何至于大张旗鼓带着自己从正门进入,又安排如此多的卫兵?
林翱暗恼甫一入城,潘约笑着与他道喜后就将玉娘拉去,说才落过雪,后院屋里暖和,正好同玉娘说体己话,连自己亲兄长潘绍都没多说两句,想是心思都花在将自己与玉娘分开上。
若他此时突然撇下正事去寻玉娘,恐怕要立即被扣下。他虽心忧玉娘,但也知此时不该儿女情长,否则只会枉送性命。
幸好自己并未透露带了多少人马前来钦州,霍韬尚且忌惮,否则一入郡城便成阶下囚。
他盘算着须先离开郡城,便假意亲近信任,提出随霍韬视察军营。又因不知潘绍底细,便支开他去商议钱粮调度。
待出了郡城,林翱便和等候在城外接应的军士打手势,示意危险,立即隐蔽跟踪。
霍韬或许是想稳住他,并不急于赶去军营,两人并辔而行,一路笑谈。穿过一大片林子后到了凌河边上,林翱一边听霍韬吹嘘,一边用余光瞟着数十步远的河面。
这段凌河宽约半里地,虽然最近刚下过雪,但刚入冬月,以林翱久居北境的经验,中间的河面并未冻结实,至少承受不住马踏。
霍韬仍在喋喋不休,林翱找准时机掉转马头向凌河奔去,
将霍韬和身后跟着的人马都惊得愣在原地。
霍韬反应过来,立刻大喊:“追上他!”
身后的二十余骑卫兵拍马追赶,林翱占了先机,又知他们手中并无弓箭,自然不怕他们追击。
难的是渡河。
弃马过早,易被追兵赶上。
弃马过晚,便会坠入河中。
林翱幼年在南溪县、蕲春郡时曾学过凫水,可多年不曾练过,下了这冬月的冰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眼见冰面颜色逐渐变浅,立刻勒马,因冰面湿滑,马儿难以停住,还险些滑倒,幸而冰面未破。他立即翻身下马,解下双腿行缠,绕过脚面和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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