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上下人人都很高兴,只除了公主和秋穗。
白日里有快马送来一封密信,由秋穗亲自接过交给公主过目,自看过那信后,桑湄脸色便一直不太好,甚至让当时在一旁剪枝的奚旷直接退下。
奚旷直觉是建康那边出了什么事,但那不是他能过问的,他只能对公主的隐怒沉默以待,无声告退。
到了夜里,秋穗来找他,说公主要见他。
奚旷推开门,看见了坐在窗台前饮酒的桑湄。
秋穗早已退下,桑湄回过头来,斜支着脑袋,唇色被酒渍浸得嫣红,说话声音也懒洋洋的:“你可知道,本宫很快就要回宫?”
奚旷在她身边坐下:“卑职知道。”
桑湄笑笑:“即便如此,也还是不愿与本宫回去吗?”
奚旷垂下眼睛,握紧了双拳。
他回去……他回去做什么?回去当一个侍卫,然后听人人都说他肖似贺暄吗?还是惊动了贺暄,最后将他带回贺家认亲?
“卑职粗野惯了,建康王城……规矩甚多,卑职只怕给公主府丢脸。”
桑湄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虞侍卫。”
“卑职在。”
她将空了的酒杯丢到一边,带着满身的酒气卧倒在他的膝盖上,喃喃道:“你喜欢本宫吗?”
奚旷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顿了顿,才道:“卑职对公主,不敢言喜欢。”
她是枝头的雪,是山巅的冰,哪怕她主动落入他的怀中,也终有化成水,化成气离开的一日。时过境迁后,她会重新以冰雪之姿降临世间,而他从来不可能占有。
“看来你对本宫,也没有多喜欢。你宁愿在这乡野之地待着,也不愿随本宫去建康。”
奚旷沉默。
“不过没关系,本宫也不在意。”她轻声道,“因为本宫,马上就要嫁人了。”
奚旷蓦然僵住!
她翻了个身,像只猫儿一样蜷在他的臂弯与膝盖间,脸颊贴着他的腹部,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片柔软的肌肤,在说话时的颤动。
“你若是喜欢本宫,还要跟在本宫身边做侍卫的话,恐怕得令本宫为难了。”
是啊,她早该嫁人了。
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吗?
可当她亲口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却仿佛被人狠狠揪紧,喘不过气来。
是谁能采下这捧冰雪,将她焐热成沸腾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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