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尘摸索着宁馥的衣裳,小心的解开她的衣扣,以往很多次他试图接近这具身体,却只有此刻毫无绮思。
布巾沾了温水,细细的擦,大周的风俗里,恩深爱重的夫妻,死去可以由对方净身。
他抿着唇,用手指轻轻勾勒她身体的轮廓,这是还未曾拥有便要永久失之交臂的她,过了今日永无再见之期。
我的……宁馥……
“哗啦。”
纸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满院子的雨飘了进来,他恼怒的转过头去。
“大人!”特别用力的声音,来自于向来镇静从未失仪过的秦航,“还有一个办法!”
……
三日后,宁馥终于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冬日的梅花怒放在霞影红的窗纱上。
听见的是头顶上的叶笛声,昏迷刚醒的那一霎还是断断续续,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明亮而婉转。
这个时节院子里竟然会有鸟儿,在这时都啁啾的鸣起来,一唱一合。
她转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眼睛,现居然满屋子的人,秦言挂在横梁上,口水睡得滴滴答答下雨似的,雨中沐浴着周凡,用一种很古怪的姿势抱头而睡,似乎怕自己会出鼾声吵醒了谁,林清之枕在程衍的大腿睡的很沉,霜容和烟珑几个围在一起淡淡而眠。
所有人乱七八糟席地而睡,满屋子袅袅药香里,还有些古怪而熟悉的气味。
而对面,坐着韩尘,似乎在闭目调息,她刚睁眼的那一刻,他也立即有所感应般的睁眼,对着她微微一笑。
宁馥也一笑,一笑间眼睛突然红了。
这个人,是韩尘吗?
这是谁饿着他打着他还苦着他,把好好一个丰神如玉美名满帝京的风流太傅大人,搞成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活像从爪洼流放地做苦狱三年的样子?这地头还有这么大胆不怕死的人?
还有这群人,一个个胡子拉碴的怎么也不知道清理一下?还全部都睡在她个人的闺房里?
她目光流转,在一张张疲倦的脸上仔细的扫过,又笑了笑。
身体很累,像被谁痛揍了几个回合,心却温暖如浸入温泉,通身里流动着舒畅的血液。
韩尘侧了侧耳,似乎很欢喜她的呼吸之声,绽开一点微微的笑意,随即站起身,将那群人拖的拖踢的踢,全部给扔了出去。
朱槿不需要他动,自己倚着窗站了直,拖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秦言,一边出去一边还不忘记带上门:“闲人清场,敬请回避!”
韩尘感激的笑了笑,隔着门道:“回去看赏。”
“这种事情当然是多多益善。”朱槿爽朗的笑声远去。
门关上,韩尘向床前走来,宁馥在床上向他露出浅浅笑意,疲倦的哑声道:“是不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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