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宁政最后厚着脸皮说出的那个所谓退一步的要求,宁馥当场便就同意的表现让宁政与宁立亭二人相当惊讶。
看着宁馥出了怡松院,宁政半晌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而后满目得意的往主位一坐,一副说教的模样对着儿子道:“看见了吧,人都是一样的,先来个狠的,接下来提的要求,是人都会接受了。”
宁立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倒不是在想这件事,心下舒坦也只是因为乔松柏的产业之事没有揭露出来而已。
但是荷松园的几人就有些气的牙痒了。
这其中以烟珑最为明显。
“什么叫分担?!她们俩都去楼里,那叫分担?!”
宁馥见她气的连晚饭都不要吃了,竟是笑道:“就当给自己少些麻烦事算了,如果不同意,老太爷也不会安生,到时还是会给我寻各种麻烦,而如果这次否了四小姐,岂不是不买三房的帐?做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四小姐头前过来咱们这边示过好,我们与三房的交情也还算得上是好的,要是这事办的不妥当,不仅落人话柄,也等于扫了三房的面子,与树敌无二。”
几人听罢心里虽然仍旧犯呕,但事实却也是这个理,便也就不再言语此事了。
眼下从周睿以及他们这些人,已经不是从前仅仅居于宅门内院那么单一的生存模式了,由绣活铺子开始到飞跃性的素缨楼建立,他们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帮着她一同经营生意上,每天思量的人际关系几乎全部都是宁府之外的人事,宁府内的天地,也只偶尔占据巴掌大小的地方罢了。
而宁馥现在所有的心思也都放在扩展生意上——素缨楼确然是以赚钱为重,但除了这个,她更愿意关注通过素缨楼而掌握到的那些京中权贵之间微妙的关系。
这从她每天翻阅的人员资料以及事件就能看得出来,来素缨楼的人百分之七八都是京中女眷,谁与谁之间要好,谁与谁之间面和心离,谁与谁势同水火,谁与谁势不两立,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
她太需要这些资源消息了。
没有这些消息,她就无法进入京中的交际圈,无法在交际圈中有自己的人脉,而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只有一个素缨楼是远远不够的,没有这些人脉,想要扩展的更大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就算她不需要更多的钱,但是素缨楼终究是靠着这些有钱的人才富起来并维持下去的,不了解到她们的喜好,如果她们到了素缨楼毫无受重视之感,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把钱从袋子里掏出来?
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打断自己的思路,眼下想这些也是没用,人只有走好眼下,才会最终走上自己想要走的路,想太久之后的事,只是浪费时间。
宁碧思进入素缨楼后,让大家欢喜的是她完全不像宁君洁那般惹人厌,她就像之前在荷松园向宁馥示好一样,到了楼里之后不仅没有做些不当之事,甚至于还很体谅地当着宁君洁的面说了一通很有意思的话。
“我知道这素缨楼里王若诗占一大半,我是最年幼的,太多不懂的地方,看这楼里一切井井有条,只认为自己应以不添乱不给大家添麻烦为主在旁见见世面就好,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若是因为我来了楼里做了些什么影响了素缨楼的质素和生意,便就是我母亲,也要为我汗颜,所以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只当我不存在便是。”
这话竟像是说给宁君洁听的。
宁君洁在旁坐着只垂目饮茶,听罢这话就当没听见,面色毫无动容。
宁碧思的地界距离宁君洁不远,也是个清静的小轩——三思轩。
宁碧思挑中这个地界儿的时候,指着门上的牌匾:“这名字好,来我这里的人都得三思一下才好,另外有一字与我名字中一字相重,很好。”
宁君洁抚着团扇嗤笑了一声。
而宁碧思似乎真的是来打酱油的。
听说她身边带来的丫环进楼的时候,每天都是一包又一包的零嘴与街上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而宁碧思在三思轩一待就是一整日,午饭是楼里的人送过去,她根本就不出门,直到下班时间,才会让丫环跟周凡报备一声,也是直接回宁府,一天天的,全都如此过。
宁碧思如此,让宁馥暂时将心思可以放下,只叮嘱下去让人别放松盯守,便也就放了心。对于三房的一切人与事,她目前的态度便是只要他们不与她对立,她很乐于保持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开始关注四房的动静如何了。
楼里的事固然重要,但是林琼玉与宁立武的事也是要尽快解决的,自从李大开始向刘嬷嬷伸手要钱之后,听说刘嬷嬷现今已经向任氏开了两三回口了。依任氏的性子与脑子,不可能看不出李大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而她也不可能不对李大下手,此时还按着不动,也不过是一时还没有办法罢了。
从霜容的事情开始,整个四房就已经与她成为一个对立的局势,而近几日楼里的人也都有人听说了宁立昌对霜容势在必得的事,这些那些的事堆在一起,宁馥甚是觉得必须要给四房来一记狠的,否则就算最终此事不成,以宁立昌的脾气,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盏茶的功夫,她踱到了四房秋梧院。
宁立昌却不在,而是跑到了怡松院跟宁政喝茶。
大中午的跑到怡松院去喝茶,正是午睡的时间而且宁政多年来都有午睡的习惯,竟有功夫应付宁立昌喝茶,真是罕见。
也难为宁政还要继续受宁立昌的胡搅蛮缠。
宁馥由着院里的婆子引路去了偏厅,还没迈进月门就听见屋里摔砸吵闹之声,厅门前有丫环站守,看见宁馥来了脸色立变赶紧进去通报,偏厅内瞬间静谧的像是没人一般。
宁馥脚程故意放慢,好给人收拾的时间,过了一会见那站门的丫环拿了一包袱东西出来,眼神很是尴尬鬼祟,看那包袱露出的折痕,也知里面是一堆碎瓷烂屑。
她这才提步进厅,只见任氏端着姿态坐在上,面色温和又带着冷意,而刘嬷嬷也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三姑娘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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