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仔啰里啰嗦的,但我知道他是善心人。果然,鲍辉听了他的劝告,骂骂咧咧地出去买消炎药了。我喘了口气,无力地靠在门边,眼睛里一片茫然。
租客们见没事了,也都66续续地走了。房东李大爷见这大半夜的,出租屋都蹭蹭地亮着灯,但始终没冒个头。我看着锁已经被踢坏的门,看着摔坏在地的水瓶,尖利的玻璃渣满地都是,心里更是七零八落。
我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边,开着灯,一直坐到天亮。
过了早上七点,我也忘了去上班。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我记得公司的规定,旷工不得过三天,迟到不能过一个小时。今天我跌定是旷工了。
我心里非常难受,想要哭,但擦擦又没眼泪。一会儿我又想嚎,但身疲力竭的,也没那力气。我只得弯下腰,取过扫帚,一下一下地扫地上的碎渣,将坏掉的水瓶胆扔了。
我记得,桃子那会大概是上午十点的时候回来的。她上楼的时候,哼着歌,进了屋,见了我,又高兴又奇怪:“咦,水芳,今天你咋不上班呢?”
说着,她将手里拎的一些卤菜点心都放在桌上。
“给你留的条儿,你看见了吧?”她将卤菜一样一样地摆出来。
我点点头。
“那你咋不上班?”
“有事。”我抬起头,严肃地看着桃子。
桃子被我瞅得浑身毛。“水芳,你咋地啦?我这好心好意地赶回来给你送好吃的,你这样瞪着我干啥?”
我听了,就将脸别过去。
这时,桃子终于现屋子里不对劲了。“咦,门咋坏了,屋里这样乱?遭贼了?水瓶呢,我买的两个红水瓶呢?”桃子又看了一遍。
我站了起来,告诉她:“你要想知道,待会去问鲍辉。”
“鲍辉?我问他干啥?”桃子看着我衣衫不整的,头像鸡窝,就还咯咯地笑,“水芳,你咋看起来是那么别扭呢,就像……就像是廊里帮人敲背按摩的……你走几步,越看越像……”
我听了,就瞪了她一眼,心里在做最后的决定。
“难道是鲍辉那小子对你不规矩?”见我那么严肃,桃子也就不笑了。她也想到了这上头。
“桃子……”我告诉她,“水瓶是我扔的,我赔你二十元。门锁要换个新的,也要五六块。”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
我现在只剩下十二块钱了。
“干啥,水芳?”
“我想好了,这里不安全。我想搬走。”
“搬走?那我不是要一人住了?”桃子跳起来,她不干。“行了,我知道咋回事了,阿辉我待会好好教训教训他,给你出头!”
“不用了。”
桃子见我冷冰冰的,像是玩真的,就拉着我的手,叫我别气:“水芳,今天旷工就旷工。来,我们吃东西!”她将我拉到桌子边。“都是大鱼大肉,可劲儿吃。”
我就笑笑。
“你还是去奔你姐吧!总是亲姐妹!这里住长了,保不定会出啥事,这是我的真心话!”
“水芳,可你身上也没啥钱了呀,朝哪搬去?”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这里我就是不想住了,不安心,总是惴惴的。
“好!你要走,我也不挽留。我早看出,你不是诚心和我交朋友。”桃子翻了下眼皮,她瞪着眼就开始唧吧唧地吃冷切的西瓜,不理我了。
今天这一天,对我来说特别难熬。下午我去附近市买了锁,自己用螺丝拧上了。水瓶我也买了新的。
晚上鲍辉几个回来了,嘴里哼着歌。见我和桃子都在,干脆将门开了,扯着嗓子。“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我听着头皮越来越麻。
桃子就拽住去,要进他们屋。我压根不想进去。她叉着腰,作势恶狠狠地骂了鲍辉。
“没见过女人,是不?毛毛躁躁的,还只当土匪进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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