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监正眼角微红,嘴唇颤抖,不忍再看恩师赴死。
老人长舒一口气,并指刺向眉心,霎时间一圈晕气炸裂开来,白衣无风飘摇,自无眼老人眉心处绽放出一道金光直冲黑夜,顿时天地清明。
“散!”
一刻后,大雪止息!
两刻后,月星隐现!
毓华京城连日不绝的大雪,就这么两刻中便停了!
老国师立于原地,眉心渐渐暗淡无光。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天子近侍曹红鹊口中幽幽吐出四个字“相天法地”脸上笑容随即转为惊恐。
老人微微转头望向自己的首徒,似能看见,鲜血从眉心淌入眼匡,虚弱道:“璞儿,这法眼虽脱胎于道门天眼,不是什么入流的东西,但论本事,一点不比那道门天眼差。为师如今油尽灯枯,今日便将这毕生所学传给你了,能悟到几分,便是你的造化了。放心,陛下自有安排,你孙家的灾不会牵连你的。”
中年监正再也控制不住了,原地哽咽,哭得像个孩子。
一道金光缓缓从老人双指间飞向中年人眉心,老人倒地不起,生机全无。
曹红鹊袖手走在深宫廊道中,笑容似乎长在脸上一般,眼神深随,嘴唇朱红,黑夜中如同食人恶鬼。
“什么十大能臣,什么一品神卿宋光霁,国柱栾灵玉,兵神韩起,铁将军莫志淳,还有那某反的赵鹿……黄土罢了!可曾活得过咋家。只要我活着,这往后的史书便指不定怎么写。”
宦官拍了拍这身可统领后宫阴人的鲜红袍子,淡淡笑道:“腌臜阉人又如何,谁敢不敬咋家!”
转角处,一位身披金甲的魁梧中年将军与曹红鹊迎面对上。
两人撇了一眼对方,没再说什么,同时转身,一齐朝勤政殿走去。
殿内。
两人跪地,齐声道:“参见陛下,见过明妃”。
皇帝早已坐回龙椅,刚到的范王二人站在一旁,被叫做明妃的女子依然静静的看着眼前人。
“庞国师已止大雪,并将一身本事给了孙监正,自己去向先帝请罪了。临走前,立劝陛下除掉晏临霄和其与郡主之子。”
“孙家,唐家,莫家大小一千四百五十三,已关入殷阳狱,雄州卢氏全族也已押往京都,听候天子发落。”
皇帝冷哼一声,不理会跪地两人,提笔写下了三个名字,交给了一旁的范良春。
朱原普王衾素曹钦风
皇帝撇了一眼殿前金甲,道:“冯沉你领二百禁卫陪范王二位大人走一趟,务必把这三人给朕带回京城。”
金甲将军沉声道:“领命!”随即退出殿外,隐如黑夜不见踪影。
年轻皇帝看了一眼神边女子,微微一笑:“红鹊拟旨!”
“大象初定,乱臣已除,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安定社稷,免税三年。”
“封明妃姚氏为我大兆皇后,姚氏为朕所生之女云珞为我大兆长公主,老将军姚崇为崇国公,栾国柱义子洪隐罡为我武兆太平将军,封………”
年轻君主抚摸着姚姓披裘女子的纤纤玉手,立于雪中,转头看向大殿金銮:“仙人谶语,我大兆当兴五百年,荒唐荒唐,朕便要给那仙人看看,朕主政下!五百年后的大兆!”
毓华城,西城城墙,一位背匣佝偻老乞丐若无其事得躺在城头,无视守夜士兵,自顾自喝酒。
城头士兵似乎习以为常,或者说是束手无策,没有人去管这个大胆老乞丐,甚至主动让出了老头睡觉的位置。
老人一饮壶中烈酒,摸嘴笑道:“忱家人呀忱家人,怎么代代如此小气,祖传的过河拆桥,我那晏姓徒弟死的冤啊,冤啊!为了江山,负了大义。五百年大兆,五百年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要是换任何一个人说这话,九祖早就除尽了。可此刻城头士卒人人置若罔闻,毕竟连已死的栾国柱都没有十足胜算的老怪物,天下又有几人!
老人就这么就着春节京城的万家灯火,立于城头,指点江山!神彩飞扬!
入夜了,老人似乎有些困了,就这么斜靠着城墙望向远方,醉道:“老城做席,风云为被,星月与我同梦,天地与我共醒,快哉快哉,此间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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