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白狐生,还没出道踏入江湖,就被鬼神嫉妒,遭天雷亟身,浑浑噩噩了三年。
直至魂归来兮魄回位,神智才稍微清醒,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就连左右暗中护持的族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传闻中,青桐山有鬼魅出没,没有引来大理国的法师,却把随心索性,信步而走的白狐生牵引了过来。
“有妖气!不不不,应该是魅物,也就是老物成精。据说有一只红衣女子,常在之日,对月夜歌。嗯嗯,既是红衣,定然是凶兆,只是煞气不重,恐怕其中还有隐情。”
白狐生照例走一趟,一探究竟,亲身踏入青桐山,远超寻常的灵感,立即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却因鼻窍不通,嗅闻不出对方来路,兼且头顶囟门被雷韵封住,至今无法遁出阴神,驭剑夜游。
青桐山山麓荒废庄园之地,凡是易守难攻之处,都被盗匪贼酋霸占下来,剩下一些不高不低的去处,也被奇装异服的江湖异人牢牢占据。
白狐生初来乍到,在未明究竟前,只能谨言慎行,看着遍地都是胡乱搭建的窝棚,循着正儿八经的饭香,找上了老丐头王福的所在。
小乞儿们瞧着生面孔凑近,几个半大小子立即不动声色地招呼着,犹如老母鸡护鸡仔拦在身后。
老丐头硬着头皮走上去,近前了些,看到来人头皮焦黑,发髻下藏着许多燎泡,披散下的鬓角头发,掩藏着不少紫黑瘢痕,估摸着不是江湖人,心里就有了主意,不慌不忙地拱手打了个揖礼。
“昨日入红尘浑身泥泞,明朝腾云起满心欢喜。敢问兄台是哪一路的神仙?”
白狐生也不客气,笑道:“神仙?不敢当!我,就是一只过路的鬼,谁给供奉,我就与他一点好处,仅此而已。”
老丐头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着急,跟切口对不上啊,立即断定对方肯定不是江湖人,只是口气那么大,却要别人讲规矩,更像是刚出道的雏。
“孤身一人出来闯荡,定然不是寻常货色,估摸着有点扎手。别看面上团团融融,一片和气,恐怕也是翻脸快过翻书,性子怎么着也是吃软不吃硬的狠人。也罢,我就先作个好人,结个善缘。”
王福凭着长久积累下来的阅历,断定来人不同寻常后,态度温和许多,立即放软了身段。
当然了,他也不敢开口延请,毕竟只是一只过路的鬼,自行找上门化缘的外人,进自家门,至少也得是九指、八臂、六膀,那些相识多年,交情匪浅的熟人。
于是,老丐头亲口指名道姓,吩咐了一只小乞儿,去端一碗生滚粥过来,临了还嘱咐他捎带些沙姜炒心肺。
片刻过后,一碗浓稠的糙米粥,上面还堆了许多猪心猪肺,夹杂着脂油翻炒爆香的沙姜野蒜,哪怕缺盐少酱油,味道也很是诱人。
白狐生也不客气,双手接过粥碗,浅浅地尝了尝,也不烫嘴,就稀里呼噜地吃完,满足地长叹一声,转手将剩了一些油腥的粥碗,还给那只小乞儿。
这一手,可把他高兴坏了,当面没什么举动,转身背对老丐头后,就双手捧碗,伸出舌头放进去,转了一圈,舔的是干干净净,权当是洗碗了。
白狐生似乎察觉到了,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振臂抬首,看着对面一脸无奈的乞丐头子,微微点了点头。
“老哥,据说此地出了鬼魅,还着了红衣,此乃大凶之兆。依我看,迟早会有血光之灾,还是早作打算罢。”
老丐头这时才有些动容,嘴上不说什么,看着来人一脸平淡脸色,心里早就骂开了:“依我看,你这人就是血光之灾。仿佛达官贵人着了粗布陋衣,前往算命摊上,对上相师就是一句:你看我贱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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