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没有见过。
头顶的灯忽然亮起来。
赵明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跑进来,就看见傅少姝抱着都可,蹲在淋浴下替她冲脚,“怎么了?”
“她被蝎子蛰了,你有药吗?”傅少姝也不跟他废话,让他把药箱拿过来。
赵明忙从药箱里取出消毒的药水,看了一下都可肿的非常厉害的脚说:“她肿的太厉害了,这得把蛰了的地方挑开,把毒素挤出来,会有点痛。”
都可疼的冒汗,听见要挑开,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傅少姝的肩膀,又忙放开。
傅少姝抬头看住了她,她明明是怕的,却在松开他肩膀后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将她的脚抬起来,扭过头去,抬手扶住了墙。
从赵明挑开她被蛰的地方,到往外挤毒素,她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只扭头扶着墙,额头冒出密密的汗。
他瞧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他知道她处心积虑接近他,要留在他身边,他放任她在山门下跪了很久很久,她还不肯离去,他想赶走她,故意为难她说,他不收害过人的弟子,除非她将害过人的右手砍了。
她跪在山门下望着他,连迟疑也没有的拔出旁边弟子的佩剑,将她的右手放在他的脚边对他说:“仙师要说话算话。”
她眼皮也没眨一下的握着剑砍向她的右手。
他震开那把剑时,剑已经割破了她的肌肤。
她狠起来那么狠,忍起来从来不喊疼。
他不喜欢她这样。
赵明动作很快的将毒素挤干净,又替她擦上了消毒的药。
傅少姝将她抱出浴室,直接抱去了他和赵明住的房间,将她放在他躺过的床上说:“你今晚睡这里,这张床赵明检查过,没有蝎子了。”又对赵明说:“我们睡隔壁。”
看着傅少姝如此冷漠的一张脸,赵明还能说什么,只能拿着手电筒去隔壁屋仔细检查床铺,喷药杀虫。
傅少姝又端了一盆冷水过来,要替她继续冷敷她红肿的脚。
都可坐在傅少姝的床上,整条腿是痛的,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半夜折腾别人,歉意的说:“我没事了二叔,已经没那么疼了,你快去睡吧。”
“二叔不困。”傅少姝坐在了她的床边,让她侧躺在床上,将她的红肿的脚放在床上,拧了手巾慢慢裹在了她的脚上,“你困了就睡,不用太在意我,一会儿我困了会回房间去休息。”
都可哪里好意思啊,忙说:“已经很麻烦二叔了,这点疼也没事,二叔还是快去睡觉,不然你的身体……”
“可可。”他忽然叫了她一声,垂着眼浸湿毛巾说:“你可以不用这么乖。”
都可愣了住。
她侧躺在床上看着傅少姝,他低垂的眉眼,他细白的手指,浸在水里拧着一条毛巾,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再说话。
但她突然之间有些想哭,她想起一个人来,快穿界里她曾经的师父,他似乎也这么对她说过。
他也这么坐在她的床边,垂着眼替她擦发烫的额头,对她说: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一切有为师。
窗外大雨纷杂,诵经声若隐若现的传来,让这座荒凉的山格外萧瑟。
她竟然被讲的眼眶热起来,怕被傅少姝看到,她忙侧了侧头对着白白的墙。
傅少姝换掉她脚伤的冷毛巾,手指轻轻触碰她红肿的地方,声音好轻好轻的问她:“还很疼吗?”
她望着墙,不知道为何伤心起来。
疼啊,很疼。
可她从父母去世之后,就没有撒娇喊疼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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