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另一侧周欣醒来了。她的头很痛,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王喆带她看遍了全北京所有的大型医院,那些所谓的名医对这种症状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用颤抖的胳膊支撑起身子,睡意朦胧地在陌生的房间里环顾起来。床的另一边是空的,王喆不在。出院以后他基本都呆在家里,昨天走的时候曾经告诉她要拍夜戏,晚上不回来了。她还笑了一下,以为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呆在家里。
疲倦的头颅缓缓的有规律地阵阵作痛,好像又想起那天晚上那件可怕的事。一阵幽深的恐惧袭来。她甩掉身上盖的被子坐起身子,将双腿垂在床边,用由于夜梦中的恐惧而变得汗津津的双手揉搓着两边的太阳穴。
那天的事儿是真的吗?她问自己。睡眠带来的暂时性解脱迅消逝了,而对于那恐怖的一晚突然而起的回忆使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张开嘴想哭,但是没有眼泪,眼泪都流光了。
她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空旷的“嘟嘟嘟”的长音,没有人接,她再拨,王喆依然没接。她放下电话,忽然很想见到他,似乎在他身边才能感到安全。她跳下床猛地打开窗帘。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暂时产生了一种镇定的作用,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绿色草坪,可是那绿色好像离她很远。
她站直身子从酒柜里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就皱紧了眉头,这杯酒使她的头更晕。她放下杯子,匆匆穿上衣服,韩嫂听到声音上来问了一句什么,她没顾上回答就跑了出去。
照着一张王喆留下纸条给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名,司机应了一声,一脚踩下油门,车很快冲了出去。
《无事生非》拍摄现场,整整忙碌了一宿的夏允石没有丝毫睡意,正对着摄像机仔细看回放,其他工作人员也不敢表现出困意,都打着瞌睡强睁着眼在旁边等着。
“何小姐的表演很到位,受过专业训练吧!”王喆琢磨了好久,终于找准空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挨到何婉茹身边。
“谢谢王先生夸奖,可是不敢当,在你这个大明星面前,无论什么样的表演都不够专业吧。”
何婉茹不卑不亢。
“呵呵,其实我的朋友都叫我喆子,如果何小姐不介意的话,也这样叫我好了。”
王喆相当热情。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捂着嘴笑,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向一个龙套演员献殷勤。显然,何婉茹已经成为这位花名在外的大明星新的征服目标。
“这女的是谁找来的。”
正在看胶片的夏允石忽然大喊一声,所有人的神经立刻都紧绷起来。
负责找演员的副导演刘群德正在不远处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一听是演员的事,浑身一激灵,一溜小跑着站到夏允石身边。
“夏导说的哪个?”
“就是演富家女的这个,她叫什么?”
刘群德把脑袋凑过去,等看清了是青青,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不是她找来的,当初邀请王喆出演主角的时候,这是他提出的唯一条件,就像市的打折商品,买一赠一。
“她好像是跟喆子一起来的,当初投资方让我找王喆演男一号,他就提了这个条件,说是必须得给这个女孩儿安排个角色,才能演。”
刘群德如实汇报,同时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演的狗屁不是!为什么给她这么重的戏份?不行,她的角色要另外找人来演,我可不想因为一个配角把这部电影搞砸。”
夏允石粗暴地挥了挥手。
“这,喆子在那边,我去叫他跟您说吧。”
刘群德四处看看,一眼瞥见王喆和何婉茹有说有笑地站在一起,心里突然一动。
“好,你去叫他。”夏允石对王喆还是很欣赏的,既然是他找来的,那还是得听听原因。
刘群德对着王喆站的方向拍了两下手。后者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和何婉茹聊得热火朝天,他从心里不喜欢道貌岸然的刘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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