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坚持已见,互不相让,吵得青筋暴跳,脸红耳赤。
刘泽想得更长远,光救出刘干还不够,远远不够,放眼当世,刘询最信任的人莫过于程墨,若能让程墨反水,刘询定然没有防备,以无心算计有心,什么事不成?
“此事,就这么定了。议下一项。”刘泽一锤定音,书房中只闻呼呼喘气声,再不闻争吵声。
下一项议的是如何让程墨入彀,大家集思广益,一团和气。
扮成乞儿的司隶校尉像在打瞌睡,双眼睁闭间,精光四射。他在沈府门口守了几天,不要说人,就是一只蚊子飞过去,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府门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快走吧,若是阿郎发火就糟糕了。”
侧门打开,西门凉悻悻然走出来,沈府胡子头发雪白如霜的老仆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把门关上。
西门凉很生气,他费尽心机,总算打听到陈氏的祖籍,又绞尽脑汁,设了这么一个局,终于取得陈氏的信任,见到沈定。可话只说两句,真的只有两句啊,就被赶了出来,而且看沈定的样子,要是府里有强壮的男仆,定会叫人把他毒打一顿,不,是活活打死。沈定的手段,谁不清楚?
他在刘泽面前夸下海口,花费无数心血,就落得这样的下场?有没有搞错!
街对面的乞儿眼睛亮晶晶的看自己,是什么意思?自己再落魄,也不是一个低贱的乞儿可以笑话的。
西门凉怒气冲冲朝司隶校尉假扮的乞儿怒吼:“看什么看,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睛。”
这个司隶校尉正是云可假扮,就是西门凉不找事,他也要找机会和他搭上话,何况西门凉主动找事?
“贵人说哪里话?小的哪敢胡乱乱看?唉,小的在这里守了一天,连一个铜板也没讨到,这不是看到贵人走来,想问贵人讨几个铜板,买两外馍填填肚子。”云可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西门凉怔了一下,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悲惨,这让他心情好了不少,神色缓和一些,道:“你在沈府门口能讨到什么?难道不知沈廷尉的厉害?”
云可咧嘴笑道:“贵人只知沈廷尉厉害,却不知沈廷尉也有秘辛。”
“嗯?”西门凉心中一动,自己是外地人,从没和沈定打过交道,对沈定的了解怕是不如这低贱的乞儿多。
“我请你喝酒,你说些沈廷尉的趣事下酒。”
“多谢贵人,只要有酒喝,贵人想听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可说着,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朝西门凉走来。
没想到有一个了解沈定的人,可见不能轻视这些小人物。西门凉感叹不已,把云可带到附近一家小酒馆,叫两个下酒菜,一坛酒,和云可坐下说话。
这家小酒馆自酿的浊酒跟米汤似的,酒中有白色的酒糠浮动,要是平时,云可哪里看得上,这时却露出十分欢喜的表情,满饮一碗,砸巴砸巴嘴,很满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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