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洲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只听见姜晏汐说,她有空白的学案?
什么?!
沈南洲神思恍惚地跟着姜晏汐进了房间门,看着她从书包里抽出崭新空白的学案,惊疑道:“你为什么会有多余的学案?”难道学霸都是把作业做两遍的吗?
姜晏汐大大方方地说:“我拿来打草稿。”
沈南洲想起姜家住的老式居民楼,突然沉默了,他开始于心不安起来,姜晏汐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吧?要不然怎么会连草稿纸都舍不得用……
沈南洲房间门里的草稿本一沓一沓的,都是沈老爹为了培养儿子的好习惯给买的,只可惜他从来不用,直接在学案上打草稿,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不过最近沈南洲的学案倒是干净很多,毕竟他直接抄简言之的,或者干脆不写。
沈南洲难得感到愧疚起来,姜晏汐的生活这样艰苦,为了保持第一也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却因为自己老爹给老师送了礼,被安排来辅导自己。
姜晏汐可不知道沈南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学案递给他:“写吧。”
每天发完剩下的学案都剩很多份,它们的归宿都是垃圾桶,姜晏汐觉得扔了也可惜,索性拿了回来,还能当草稿纸二次利用。
至于买不起草稿纸?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沈南洲从来没觉得人生这么跌宕起伏和煎熬过,刚才和沈老爹吵完架后的失落悲伤心情一扫而空,只觉得坐如针刺。
好家伙,坐在年级第一眼皮子底下写作业,他真的有感到被学霸支配的恐惧。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半都不会,剩下一半他怀疑他写的也是错的。
沈南洲写得很快,毕竟他基本都不会,他忐忑不安地交给了姜晏汐,小心观察她的神色,他有点害怕姜晏汐会露出嘲讽的神色。
但是没有。
她神色如常,甚至把书翻出来,给他一条条指明他做错的原因,她的声音如她的外表一样清冷,像林间门泉水流过石缝:“你这些公式都没背,要是实在记不住,下次就翻着书写吧。”
姜晏汐看出来了,沈南洲是根本不想学习,要不然不会连最基本的公式都不背。
所以他上课都在画小猫吗?姜晏汐看着一整个数学书的小猫,再想起他物理书上还有一书小猫,陷入了沉思。
“我订正完了。”沈南洲说,他抬头,看见姜晏汐盯着他书上画的小猫,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羞赧。
完蛋!以后姜晏汐都该知道他在课上做什么了!
虽说两个人是同桌,但姜晏汐上课时专注度极高,几乎不往沈南洲那儿瞥,而沈南洲看似“埋头”苦记,实则在画猫猫。
姜晏汐朝他伸出手。
“什么?”
姜晏汐重复了一遍:“物理试卷,订正好了吗?”
沈南洲从口袋里掏出被撕成两半又揉皱得不成样子的试卷,放在桌上展平,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姜晏汐并没有过多地“关心”他的家庭情况,而是继续给他讲题目。
从沈南洲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光洁圆滑的下颚角弧线,在灯光的映照下,少女的面容柔和,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
沈南洲心想,姜晏汐一定是故意的,她这样做,以后自己还怎么心安理得地针对她?岂不是真要认认真真听她辅导了?
“咚咚咚——”姜爸爸的敲门声敲走了少年的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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