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毕竟还小,随手涂鸦可当作兴趣,题诗着实难为他了。
迎上小太子求救的眼神,裴姝默默移开视线,眼睛盯着角落里的掐丝珐琅花瓶生了根。
难为你,就不难为我吗?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她过人的美貌和略可的智商,拿走了她诗情画意的天赋。
谈到绘画和作诗,裴姝想死。
这两项简直精准地踩中她命门,今天出门怕不是又忘了看黄历?
感觉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不不不,作梗的只有身侧的那个狗男人,她要收回刚才夸他的话,他就是个奸诈小人,明知她的弱点在哪,却不露痕迹地将事情引导至此。
成心要揭她的短。
“阿妤口口声声要辅以殿下陶冶身心,而陶冶性情离不开君子六艺,琴棋书画。依我观察,阿妤怕是有两门不合格。”
谢显的话一落地,裴姝生出果然如此之感,他就是不满自己的举荐和推诿,赤裸裸的在报复。
裴姝心梗,迎难而上还是认输?
好难抉择。
不想认输,可作诗真是能要了她小命。
初学作诗那会她憋了几天,憋出来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句。
师父听后愣愣半晌,才幽幽说了句“人有所短,乃见所长”。
然后果断放弃了,从此再没让她作过诗。
谢显啜了口茶,玩味道:“博览群书冰雪聪明的人,连最简单的五言诗都作不出来一首?”
这话明显是在激她,但上辈子在麓山输给他,后来下山后又接连输输输,大概是输太多输麻了,裴姝来气性了:“谁说的!”
“不就作诗吗,有何难!”输人不输阵,反正这里就三人,即便丢人问题也不是很大。
萧启元不明两个大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分外期待地望着裴姝。
裴姝深吸一口气,在天禄阁里来来回回踱步,捏着扇柄一下一下敲击着掌心,可谓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太子差点没等睡着。
谢显倒是耐得住性子,随手捡起本书,怡然翻着。
憋了半天,裴姝一击掌心:“有了。”
可算想出来了,小太子顿时精神一振,端正坐直,洗耳恭听态。
谢显也抬眸而视。
诗作的好不好另论,信心和气势要有,裴姝假咳一声,双手一背,用清甜的嗓音抑扬顿挫念道,
“花儿易衰似郎心,一去不回头,隔壁烟村四五家,锅灶六七台,不离十,不如不如一锅炖?”
大抵还是有些心虚的,收尾稍显磕绊。
呃~小太子眼珠子咕噜噜打溜,说不上来哪不对,但又觉得好像挺有趣。
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离题十万八千里,越往下听,谢显的眉头皱得越紧。
难产似的,憋半天就憋出这么个不伦不类的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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