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会儿,方继续道:
“而且啊,人好像很容易以为自己不好看,对吧?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所以恨不得全部删掉,怕被嘲笑……
“可那些我们在意得不得了的东西,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网络垃圾,哪怕看到也只会直接划过去,一秒都不会多停。
“又或许,在某些人看来,照片好不好看根本就无所谓。重要的是它们还在。
“因为对他们而言,这可能是我们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痕迹了……啊。”
话未说完,电视机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音效。陆月灵瞪着屏幕上大大的失败界面,不甘心地“啧”了一声。
跟着咕哝一声“没意思,不玩了”,就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不等许冥反应,径自穿墙而过,眨眼不见踪影。
剩下许冥与鲸脂人两个留在原地。一个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抱着手柄手舞足蹈;一个静静望着陆月灵离开的方向,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我觉得她说得挺好啊。”鲸脂人看她一眼,“别说,那小孩可比刚来时懂事不少。”
说完将陆月灵丢下的手柄往许冥方向一推:“来一把?”
“来个头。”许冥不客气地说着,起身冲着鲸脂人一抬下巴,“走了,加班去。”
“?!”鲸脂人愕然抬头,“加班?什么班?”
“修复班。”许冥干脆直接将它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我昨天就和你打过招呼了。别说你忘了。”
鲸脂人:“……”
哈???
“所以你果然忘
了。()”许冥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不是,你等等≈hellip;≈hellip;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些阿焦≈dash;≈dash;但昨天不是已经刷了一天?诶!诶!()”
“所以才说是加班啊……”许冥嘀咕着,加快了脚步。
很快便在鲸脂人的哀嚎中,渐渐走远。
所谓“修复”,指的自然是面部修复。
这是除了“请假潮”外,近期兴起的第二波潮流——也是最让许冥无奈的一波。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她帮顾云舒恢复面容的那天,恰好被几个阿焦看到了。
又很巧,或许是因为天天佩戴着工牌的原因,这些阿焦们的自我意识,已经相对清醒了许多——具体清醒到什么程度许冥尚不清楚,但绝对足够他们理解“许主任帮助云姐找回了脸”这一事实,以及“诶对哦好像我也没有脸来着”这一认知。
知道了“没有”,自然就会“想要”。而一旦“想要”,自然就会采取行动。阿焦们的思维目前又都比较直线,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表达“想要”的唯一方式就是天天跟在许冥后面,从怪谈跟到现实,从早上跟到晚上,从床边跟到盥洗室。
不得不说,当你洗完脸一抬头,透过镜子突然发现身后多了好几个焦黑人影的时候,那感觉,真不是一个刺激能形容的。
早上一睁眼发现床边有一排阿焦眼巴巴地望着你时,更刺激。
少数相对聪明点的,倒知道表现得体贴点。知道人类刚睁眼就看到自己可能会不适应,于是很机灵地避免了正面出镜,转而躲到了床下、门后、天花板、柜子里……
就,体贴了,但没完全体贴。
某些时候余光不小心瞟到,刺激加倍。
当然,真要强行镇压,许冥也不是没办法。规则书本就可以用来锁人,顾云舒和郭舒艺也能帮着管理,真要觉得烦了,直接工牌剥掉往外一丢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拆迁办早过了缺人的时候。
但……怎么说呢。
被一具焦黑尸体巴巴注视的感觉其实很糟,但只要一想到这种注视的起源只是个小小的愿望,许冥觉得这事,似乎也没有那么糟了。
况且他们过去在各个怪谈里,都是真的帮过忙、出过力的。一直以来都默不吭声地东奔西走,现在难得表现出想要什么,要就这样应付,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许冥仔细规划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针对阿焦的修复工作,正式提上了日程。
正好方雪晴那边,因为不幸骨折受伤,暂时赶不过来。许冥与她的合作被迫往后推了两个礼拜,便琢磨着利用这段时间,干脆先帮阿焦们解决找脸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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