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此次弹劾可有凭据?”
青云摇摇头,“现下并没有没有实证,只有一些留言。据说,今次春闱有几道题十分难解,有一些考生甚至交了白卷,可那个江辰会试结束后便扬言今年的状元非他莫属,而且听闻他与程深在苏州就见过,还相谈甚欢。至于程大人,今年礼部会试是他与内阁姜大人一同主持,评阅的时候,他便对其中两份试卷大加赞赏,还说今次的会元必是其中之一。”
朱翊珩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难不成是有人陷害故意为之。这个程深素来不参与党争,虽说二皇子素来好与清流结交,曾经多次拉拢他,可听说这人十分不上道,并不算二皇子党。谁会突然对他下手?
“青云,周嘉南可查到程深最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得罪过什么人吗?”
“周大人信里说,听说年里,程大人有一次酒醉提起恩师陈言,还说要为陈言大人平反。”
“陈言?陈言是他恩师?”朱翊珩眉头一皱。
“正是,周大人查过了,程深是成明二年的榜眼,那一年的主考官就是陈言,他做庶吉士那年翰林院主讲也是陈言,所以他算是陈言的门生。三年前陈言被下狱的时候,他还多次上疏替陈言求情,今上一怒之下将他贬为韶州知府,去年冬天才下令让他回京官复原职,并担任此次礼部会试的主考官。”
朱翊珩恍然大悟,如果是因为陈言旧案,那这件事想必钱家父子脱不了干系。
青云有些担忧道:“殿下,您如今与程家是姻亲关系,您若坐视不理,他罪名若坐实,势必会牵连殿下。”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出手,只要那两个考生骨头够硬,无凭无据的,这件事就没办法定罪。”朱翊珩皱眉道:“只是牵扯了陈言,只怕严家不会善罢甘休。”
朱翊珩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陈绮梦,这世上唯一活着的陈家血脉,程深为何突然提起报仇,会不会跟她有关?
教坊司里,梦娘和兰姑也在为这个案子一筹莫展,兰姑为了江辰,而梦娘则是为了程深。年里,梦娘去寺里上香,回来路上偶然遇见了程深,他得知梦娘近年遭遇,痛心疾首,悲从中来,发誓等他入阁后一定要为陈家平反,可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姑姑,可有法子?”
兰姑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了,但需要时间。”随即有些难为情的对梦娘到:“刑部倒是还有人可以帮忙,只是锦衣卫,听说是赵大人主审,梦娘,你能不能跟”
梦娘自然知道兰姑什么意思,叹气道:“姑姑,不是我不肯低头去求他,只是他这个人办案有自己的道理,是不会为了我徇私的。我只怕我一开口为江辰求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两人说话间,沈云舒气喘吁吁跑进来,“姑姑,不好了,江辰出事了。”
兰姑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你怎么才回来?”
沈云舒喘了口气道:“我去了一趟锦衣卫借着姑娘的名义找赵大人打探了一下情况,他只说他会秉公办理。我又去求了怡王殿下,他说会帮我们想想办法。”
梦娘抬眼蹙眉,心里疑惑,“怡王?他有这么好心?”
兰姑忽然想到怡王的婚事,喜道:“对啊,怎么忘了怡王。他跟程家结了姻亲,此时应该跟我们一样,希望这件案子是冤案,否则也会带累了他。”说罢踱步想了片刻,对梦娘道:“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怡王帮我们,但需要你们配合。”
第二日怡王府内,有人禀告朱翊珩说王府外有位姓陈的姑娘求见。
姓陈的姑娘?陈绮梦?朱翊珩正想搞清楚她跟程深发生了什么,便让人请她进来。
片刻后梦娘带了两个侍女进来,对朱翊珩行礼道:“民女拜见怡王殿下。”
朱翊珩虚扶了一下,“快起来,不必多礼,不知绮梦找本王所为何事?”
梦娘起身看了一眼左右,有些为难道:“殿下,民女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殿下说,不知可否”
朱翊珩会意,冲下人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待众人都退下来,朱翊珩才开口,“绮梦有何事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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