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并未要热水,只转至屏风后将那一身半湿的油布衣裳脱去,又简单拿冷水洗了下,这才回至榻前。
眼瞧着时锦乖顺得躺在床面上,他心中欢愉,当下长腿一迈,踏上脚踏,又翻身上床。
原本就被雨水寒凉浸透,又擦了冷水澡,时锦只觉着身边仿若贴了个冰柱子,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偏偏那人存着一腔坏心思,不容置疑般扳了她肩膀过来,拢于怀中。
他的气息清冷冷的,声音也一如往常,只脱口而出的话儿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慨叹,“真暖!”
时锦浑身僵了下,蓦得想起刚刚脚踏上,二爷探手入怀的尴尬,脸上不由得染了些红,浑身更加灼烫起来。
她想扯开些两人间的距离,却被他锢住腰,紧贴着他。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清冷若仙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却让时锦恨不得撕了他的嘴,“旧疾犯了,何不疗之?”
……
时锦发现,自己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心里明明气得咬牙切齿,但在二爷那黑沉沉一双眸子下,到底怂了个彻底。
她垂着眸,面无表情的将手洗了又洗,直至指腹上的皮肤跟着皱了起来,这才停了手。
今儿个一早,雨便停了。只是那天空阴沉沉的,往日里令人焦灼的烈日也无比令人怀念起来。
院中蓄了积水,打着漩涡儿往低处流去,顺着墙边的一溜儿水渠排将出去。
清风院还好,院中假山众多,便是连走道处也铺了青石板,瞧着倒还可行。
若是庄户人家的田野小路,怕是泥泞若汪泽,断然不能走动。
时锦原以为二爷会趁着积水未干,在家歇上一歇。然二爷一早便出了门,临行前还莫名其妙问了她,“可想去外面瞧瞧?”
外面有甚好瞧的?
时锦摇摇头,不想去看路上的积水。
二爷也未为难她,只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总有机会出去走走的。”
送走神神叨叨的二爷,时锦将那两个吊坠儿塞给翠儿,让翠儿帮忙跑一趟漪澜院,把昨儿个新得的两个吊坠儿与二公子送去。
翠儿领了命,欢欢喜喜去了。
趁着一时雨停,二爷院子里的丫鬟并小厮一道将院中积水疏通,又将那惯常容易存水的地方清扫干净,闲了两日,一个个倒也勤谨。
另一边,翠儿把两个吊坠儿送与二公子,便瞧见素日里好脾性的公子捏着那两个吊坠儿眯眼瞧了瞧。
“她嘱你送吊坠儿时,可有说什么?”二公子开口问道。
翠儿愣了下,只摇了摇头,“时锦姑娘并未说什么。”
“好,很好。”齐二公子捏紧了那个竹报平安的吊坠儿,冷笑了声儿。
往日里用的上时便殷勤得很,便是连坠子都做的比之旁人精巧些。现下一个丫鬟,竟是也来敷衍他,当他好脾性儿,不惯计较?
现下心虚得连面都不敢露,还真是……
时锦: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知画:啊?你说谁?二爷?不可能!万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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