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采光非常好,柔和的光透过窗子,映在她玉一样温润、珠一般腻滑的肌肤上,隐隐流转着晶莹的光华。
这样一个女子,既便是荆钗布裙,也难掩其丽色,更何况他一双眸子,如水蕴媚,娥眉长长,别样妖娆。
杨瀚不由得心头一跳,忙错开目光,道:“哦,胡太守来啦,坐吧,来人,看客!”
说着,仿佛兴致未尽似的拿过镇纸,压住正看的那页。
自有内侍献了茶进来,又蹑手蹑脚退下。
杨瀚微笑地看向胡可儿,道:“胡太守今日进宫,所为何来啊?”
胡可儿才刚起身坐下,闻言忙又再度跪下,垂首道:“臣,臣……”胡可儿一咬牙,顿首道:“臣,一为请罪,二为请求!”
杨瀚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道:“哦?
你要请罪,请得什么罪?”
胡可儿一听,心中更惊,他在讥讽我么?
看方才羊公公那眼神儿,显然已经查出了什么,已经禀报了大王,幸亏我来主动请罪啊,否则便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受人讥讽又如何,也只能忍了。
胡可儿便伏地,诚惶诚恐地道:“赵恒之死,有臣相助,死罪!”
说完这句话,胡可儿紧张的全身都绷紧了。
还别说,杨瀚对这事儿还真猜测过,也设想过是她帮了赵恒的忙,此时听她一说,心中暗道:“果然是了。”
杨瀚便道:“你为何助他?”
胡可儿凄然道:“臣,素知赵恒秉性,此人,断然不肯屈服的。
臣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明明对他心怀恨意,可终究……死也就死了,让他身后还受侮辱,泉下不甘,一时头脑发热,就……”胡可儿又是一顿首:“其实臣从监禁之处走出来,就已后悔了。
本想当时就向大王请罪,只是惶恐之下,不敢言语……”杨瀚轻笑一声,道:“你不敢言语,倒是敢做。
说吧,你这请求,又是什么?”
胡可儿似觉难以启齿,只能硬着头皮道:“大王,崔鹂母子,虽然是诱引大王遇刺的诱饵,但……她母子二人,实也是被崔家利用的棋子,是无辜的,尤其那孩子,今年才五岁,少不更事。
大王仁慈,臣厚颜恳请大王,饶恕了他们。”
杨瀚其实理解胡可儿为赵恒提供自尽工具的心情,虽说有些不悦,倒也不是十分怒意,但听她请了个罪,接着就是为谋杀自己的人求情,倒真是气乐了。
杨瀚按住《诗经》,逼视着胡可儿,沉声道:“你如今自身难保,还要替谋刺寡人者求情?
呵呵,胡可儿,你要寡人如何应允你?”
胡可儿叩首道:“臣万死,情愿被大王处死,只求大王开恩,饶过崔鹂母子,臣于九泉之下,也感念大王的宏恩。”
杨瀚叹了口气,道:“你们女人呐,真的是不讲道理。
你有罪,有罪便罚。
因为你有罪,受了罚,赦免崔鹂母子便合乎情理了么?
简直莫名其妙!”
胡可儿听他口气并不严厉,急忙膝行向前,跪在杨瀚膝前,再拜叩首:“臣知道有负大王恩典,也不敢请求大王宽恕,崔鹂母子,于大王无害的,只求大王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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