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书房,池云亭和白承耀安静的互不打扰。
和奋笔疾书的白承耀一样,池云亭在看到书房里很多自己都没有的书籍后,第一反应也是抄下来。
只是不同的是,白承耀抄写用毛笔,池云亭则是用竹笔。
得益于毛笔练习,现在池云亭用竹笔也能写出字的笔锋,再稍微调整一下位置,书就抄的规整又好看。
白承耀跟池云亭打完招呼就没在意池云亭的存在,直到他偶尔写累,停下来歇会,就看到一旁的池云亭写字速度“刷刷刷”的,直让他大开眼界。
于是他凑到池云亭身边看了看,发现池云亭用的居然是竹笔,这让白承耀眉头微皱,在池云亭休息间隙问道:“用竹笔来抄写书籍,会不会不庄重?”
虽然池云亭字写的并不难看,排版也很规整。
但从府学刚归来的白承耀并没有像上元县的文人们已经习惯了用竹笔,上元县外面的文人,毛笔依旧是主流。
“这得看书籍的用途,如果是摆在外面可以让人随意翻阅的,自然得用毛笔,可是这书是给我自己看的,就没必要那么费事了。”池云亭随口道,趁着休息期间去看县令大人那面塞的满满的书架。
这些书里,有些是从外面买的,有些则是县令大人自己写的,就像四书五经的注释,县令这里自然也有,不光如此,甚至因为对方是状元的缘故,对四书五经的理解更深,直让池云亭心里再次刷新四书五经的认知。
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它们的注释,池云亭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但是这次却有了新的理解,把池云亭目前的思路拓展的更宽。
别说被杨县令亲自教导,就是杨县令写的书籍,都足够池云亭消化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池云亭打算趁这一个月,把书籍全抄下来,以后再捧书仔细琢磨。
白承耀也是这样的打算,毕竟杨县令是状元,他才只是秀才,杨县令的书籍自然对他也有很大用处。
之前白承耀抄书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平静,但自从池云亭来到以后,他心里越来越烦躁。
不是池云亭抄书时发出动静影响到他,而是池云亭抄书的速度,特别快,之前一天下来,白承耀一天能抄一本多,可是自从池云亭来了以后,每天四本书打底,这直让白承耀心里焦躁的咬小手绢,羡慕到流泪。
于是白承耀再看自己的毛笔,就不那么顺眼了。
“那个池云亭,你能不能借我根竹笔,我用毛笔跟你换。”白承耀拿出一支未开封的毛笔对池云亭道。
“不用,竹笔我多的是,你可以随意用。”池云亭轻笑着拒绝道。
身为竹笔生意的老板,竹笔价格在他这简直低到可以,用来跟毛笔比,双方价格可不对等。
白承耀也知道竹笔价格贵不到哪去,不过池云亭的态度让他感到很舒适,“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我可以帮你看看。”
“那就谢谢白秀才公了。”池云亭道。
正好他有一些问题,是抄杨县令书籍遇到的,这么说吧,杨县令是状元水平,内容对还是童生的池云亭来说难免晦涩。
这点对秀才的白承耀也是一样,不过白承耀水平到底比池云亭高,为池云亭解惑绝对没问题。
就这样,停留的一个月时间,池云亭从杨县令的书房里抄了数百本的书籍,简直大丰收。
杨县令听到池云亭“彪悍”的战绩后,微愣后抚着胡须轻轻点头,道:“看来那孩子不是一个死读书的,死记硬背的确容易过前面的科举,可要是不知变通,是怎么都过不去后面科举的。”
但池云亭几百本的战绩,还是让杨县令微微惊讶,要知道那些书是他数十年的劳动成果,却在短短时间内落入旁人之手,还好池云亭不是外人,要不然杨县令觉得自己就算再大度,心里也会郁闷。
相比之下,白承耀就有些不够看了,才抄了两百多本,面对杨县令时,直表现的非常羞愧。
这让杨县令被气笑,“好了,别故意装这幅可怜姿态,这一个月你和池云亭同处,摸清楚池云亭的水平了吗?”
闻言白承耀正色下来,道:“那个孩子很是聪慧,虽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却很勤奋和坚持,很多题只要稍微提点,他自己就能反应过来,并加以练习,加深记忆。”
要白承耀说,池云亭并不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却是难得的坚持之人。
天赋这个强求不得,但勤奋和坚持却后天能做到。
池云亭不是一个先天天才,却是当之无愧的后天天才。
“那孩子身世坎坷,有如此成就,其实并不容易,待他以后去了府学,劳烦白秀才多照看一下。”杨县令叹息着对白承耀道。
白承耀笑道:“这是承耀应尽之礼。”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对池云亭感觉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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