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站在案板前。
一手按着宣纸,一手提着狼毫笔,眉眼都低着。
头发被一根木簪松松挽住。
太阳透过树缝又隔着玻璃窗,斑驳的落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得朦胧又神秘。
分明没有任晚萱那样的其他动作,现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
她身上总有种莫名气质,与整个湘城千丝万缕的链接起来。
这种古今冲撞感实在是太明显了。
半天没有听到下一步动作,白蔹抬头,诧异地询问:“可以开始了吗?”
“啊,”摄影师回过神,“可以了,可以了,就这样,感觉很好。”
他打开机器。
白蔹这才悬着腕,在纸上落下一行字——
【狂饮酒酣与寇尽,一人一箭闯酆都】
这是在一中石头上的那行字,也是那天任晚萱一遍又一遍没写成功的字。
白蔹一气呵成。
落笔行云流水,她笔力劲健,气势奔放,昨天用黑笔写校长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气势,更别说今天她用的是她最习惯的狼毫笔!
乍一看过去,都觉得那一字、一字的杀气与狂傲扑面而来。
这一行字,一眼看过去就能想象到那种奋勇杀敌的场面。
这就是书法的魅力。
这就是国人印刻在DNA里凭借着一行字就能感觉到的,热血沸腾的共鸣。
白蔹写完,也看了那行字有一会儿,很不满意,然后偏头看向摄影师:“我重来一遍。”
因为这是宣传,不需要多完美。
她没取下腕间的铱,这字腕劲还没达到。
白蔹正取下砚台,要把纸揉成一团。
校长连忙阻止了,他夺下白蔹手中的纸:“重来什么?写得这么好,为什么要重来?”
摄影师也回放了一下视频。
他不懂字体,但也能从白蔹这字体中感觉到震撼。
上次拍任晚萱的时候,他就知道书法家写字也是需要状态的,状态好了,写的就好,没有状态就如同任晚萱那样怎么写也不满意。
白蔹这字写得这么好,要是毁了,她写不出来这样的怎么办?
“白同学,就这样吧,”校长小心翼翼地把墨迹吹干,目光都没移开这幅字:“你先回班级,这字就这样了。”
这样子,生怕白蔹要把这张纸揉了。
很显然,他跟摄影师一样的想法。
白蔹:“……”
她张了张嘴,很想要解释。
然后被摄影师推出门外。
白蔹有些无语地看着被关起来的门,“校长,我的校服。”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校服被扔出来。
白蔹拿好校服,又看着门半晌——
行吧。
她慢慢往食堂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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