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看到妞妞,立刻甩掉了罗欣妍的手,撒着两条小腿儿跑了过去。
“姐姐,姐姐……”
稚嫩的童音透出他满满的欢喜,跑到他们眼前,他立定脚步,伸长脖子仰起脸看向陈俊楠怀里的妞妞,清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兴奋又羡慕,他张着小嘴“哈哈”笑了两下后,就踮着小脚一边朝陈俊楠怀抱着的妞妞挥手,一边去拉陈俊楠的皮带:“伯伯,抱我,抱我……”
他人小,仰头看妞妞很费劲,见陈俊楠没反应,他只好攀住他的大腿,两只小脚踩在了他右脚的脚背上,作出抓住“树杆”往上爬的姿势。
陈俊楠全身蓦然僵住,一双黑眸无措地乱晃,皱着眉头心乱如麻。
手臂上是六岁的亲生女儿,地上站着二岁的亲生儿子,那种无法分割的亲情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抓抠着他的心,此时他高挺的身姿更像一株古老的藤,身上缠绕着相依的枝蔓。
“你走开,你走开!”妞妞搂着父亲的脖子,小脚甩动着似乎要赶他走。
罗欣美想上前,她身边的的罗欣妍却一反常态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她拧眉不解地看向姐姐,罗欣妍却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陈俊楠夫妇。
“妞妞,你不准这样。”原本吃惊的婉儿马上就淡定了,心里头再酸再辣,小孩子终是无辜。
她蹲下身子,清浅的眸子露出一丝温情,伸手去搂浩浩:“让我来抱你吧。”
“不要,我要伯伯抱。”浩浩推开婉儿,继续紧紧地抱住陈俊楠。
可能他觉得妞妞在陈俊楠手上,他爬上去就可以与姐姐玩了。
他很努力,一双小脚上上下下地在陈俊楠的小腿上滑动,嘴里仍然叫着:“我也要上去,伯伯你抱我。”
陈俊楠纠纠脸,转头看向已直起身子的婉儿,妻子刚才的举动让他既激动又难过,他没想到婉儿会那么大度容忍,而几步之远的罗欣妍却无动于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爸爸,”妞妞不等母亲说什么,她就松开了陈俊楠的脖子,也许看浩浩实在是可怜,她也实在狠心不起,于是,弯下身子伸手拉住了浩浩的一只小手,“抱他吧,让他上来,爸爸你抱得动吗?”
“我……我抱得动。”陈俊楠看婉儿并没有拉下脸,心里有所放松,把妞妞抱在左手上,低下身子抱起了浩浩。
两只手一边一个,在外人眼里,多么和谐温馨。
陈俊楠望着浩浩,鼻端萦绕上了他身上的奶油香味,禁不住有种冲动——亲上一口,可是,他的唇在离儿子面颊一公分时终是忍耐住了。今天能抱上他已属不易,自己又怎么能在婉儿面前过于激动忘形?
他记得很清楚,这之前,他还是在浩浩一周岁时抱过他一次。
眼下,相隔这么久,再抱起他时,不只是有种满足感,这心里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了……说真的,自己算哪门子亲生父亲啊!以前每每看到他都要避开,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憋得慌。
真
是血浓于水,此时的浩浩能依靠在陈俊楠怀里真是开心极了,拍了几下小手掌之后,大胆地向前扑过去,捧起妞妞的脸就亲。
那湿湿凉凉的口水沾满了脸,妞妞不耐烦了。
“不要!”她推开他,不客气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这样我让爸爸放你下去。”
“姐姐跟我玩。”浩浩拉着她的手,“浩浩不打你。”
妞妞一愣,随即她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罗欣妍,罗欣妍一笑,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们好,真是巧,能在这里碰上你们。”她笑颜如花,神情看似温和亲切。
婉儿微微颔首,朝她身边的罗欣美笑了笑,罗欣美叫了她一声“陈太太”后就伸手去抱浩浩。
“浩浩,我们走,外公外婆在等我们。”
陈俊楠没说话,他垂着眼帘,对眼前的罗欣妍视而不见,罗欣妍微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朝他手上的妞妞招了招手:“再见!”
浩浩趴在罗欣美的肩膀上,伸出小手大声喊:“姐姐,姐姐……”
妞妞默默地转过头,她看着浩浩让人抱着消失在电梯里,不知怎么地,她的眼睛红了,脸贴着陈俊楠的耳畔,瘪着嘴低喃了声:“爸爸,弟弟真的不住我们家了吗?”
陈俊楠摸了摸女儿的头,表情异常难堪,讪讪地说:“他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父女的对话,婉儿似乎没有听见,她很快就朝外面走,陈俊楠恍然过来,急急跟上说:“婉儿,不是说好在酒店住吗?”
“不了,我还是去余茜家。”
陈俊楠一顿,神情纠结地望着怀里的女儿,妞妞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我要听妈妈的,妈妈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罗欣妍的父母从新加坡回来了,他们知道了女儿的婚姻状况很是担忧,说吃了晚饭一起找李亚博谈谈,从酒店出来时,罗欣美一把抓住罗欣妍的手:“姐姐,浩浩的事你还要瞒爸爸,妈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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