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勉对蓝发男的挑衅置若罔闻,他探手将手提箱拉回来,拿出一支注射器,利落地将针头扎在小白的后腿上。
随着药液缓缓注入,小白的呼吸变得粗重,全身的肌肉再次膨胀起来,痛苦地发出一阵哀嚎,本能地翻腾挣扎着。
“小白,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林勉心疼地抱着小白,哪怕它的爪子在自己脖颈处抓挠出道道血痕,也不愿松开。
两针间隔的时间不宜过久,所以,尽管知道小白此时很是痛苦,林勉还是强行按着小白,拿起第二支注射器,扎到它另一条后腿上。
这次,他注射的速度更慢,当注射器中的药液还剩下三分之一时,就果断将针管拔了出来。
在林勉饱含期待的注视下,小白很快停止颤抖,双眼也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呜呜”叫着,脑袋不停在林勉胸口亲昵地拱着。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林勉脸上露出笑意,摩挲着小白的脑袋,连声道:“好啦,没事了,没事了。”
蓝发男将钱尽数捡起,重新塞回外卖袋中,直起腰,轻蔑地扫了林勉一眼,挖苦道:“嘁,两条流浪狗抱团取暖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酸。”
嘲讽完,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转身向商务车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林勉冰寒无情的眼神。
就在蓝发男转身的刹那,林勉忽然暴起,箭步蹿到他身后,将右手握着的注射器扎进他的脖子中,一股脑把剩下的药液全部注射进去。
蓝发男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脖子翻倒在地,痛苦地在雨地中打着滚。他的脖子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蚯蚓般凸起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
外卖袋落在地上,抛洒出几叠钞票,沾染上片片污迹。
林勉冲上去,一脚踢在蓝发男的腹部,直将其踢地往后滚出去半米远,然后状若疯魔般,追上去狠狠踢打着。
雨越下越大,哗啦作响的雨声遮住了年轻男人的惨叫。
他像条可怜的虫子,在雨地中蜷曲蠕动着。而林勉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阴沉着脸,喘着粗气,只管一脚接一脚狠命踢打着。
很快,蓝发男就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体痉挛着,满脸是血地趴在地上,蓝色的头发被雨水湿透,贴在苍白的脸上。他不复嚣张的样子,嘴唇嗫嚅着,自喉间发出惊惧万分的“嗬嗬”声。
生平第一次,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开始懊悔自己的嚣张跋扈。
肋骨少说被踢断了根,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开始晕眩,但该死的大雨却浇灭了他昏迷过去的奢望。
车上的人呢?为什么…还不来救我?难道,他们都想我死?
“别…杀我。”对生的渴望,让蓝发男克服了钻心的疼痛,他单手撑地,往后退出几步,扬起脸,看着宛如雨夜屠夫般的林勉,痛哭流涕地道:“我把钱全…还给你。我是唐家…的嫡系,你不能杀我…”
然而,这种软绵绵的威胁并没有让林勉产生任何顾忌,他因为脱力,脚步有些虚浮地缓缓跟上前,咬紧牙,飞起一脚踢在蓝发男的下巴上。
清脆的“咔吧”声中,蓝发男喷出一口带着碎牙的鲜血,仰面跌倒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呜呜呜…”这一脚彻底击溃了蓝发男的心理防线,他哭泣着,含混不清地哀求道:“求求你,饶了…饶了我。”
看着哀嚎求饶的蓝发男,林勉非但没有感到施暴带来的快意,心中反而涌出深深的厌恶感。
既是厌恶蓝发男屈从于暴力的丑态,也是对自己变成一个施暴者感到深恶痛绝。
哪怕是在实施复仇计划时,也一直是小白担当主力,而只是袖手旁观,从不曾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看得见的鲜血。
暴力的欢愉,必将以暴力终结。
林勉自嘲地笑笑,又是一脚踢在蓝发男身上。
“够了!”
商务车上传来一声断喝,随即跳下两个精壮的汉子,冲过来,一左一右扯住林勉的胳膊,锁住他的肩胛骨后,又将双臂反剪到背后。
这两个汉子显然是练家子,粗糙的手掌如铁钳一般力道十足,让林勉稍一动弹,胳膊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不想给腰子放血,就给老子老实一点。你动一下,我就一刀。”
一个留着短须的汉子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林勉腰间,锐利的刀尖不客气地穿透单薄的布料,切进肉中,渗出一片血迹。
短须汉子握刀的手很稳,腰间传来的疼痛提醒林勉,只要他敢稍有反抗,这把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肾脏。
“我投降。”
林勉说着,摊开双手,缓缓抱在头顶,表示自己不会再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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